三日後,塔木克皇上大婚,天還沒亮就早已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了。向芷晴早早盛裝打扮後,從驛站被宮女扶上了轎子,一路抬到護城河上遊,打扮奢華的鳳船早已在那等候了。
此次送親隊伍是羅國公帶領的人,由小國公帶領護送,在向芷晴踏入踏板的時候,羅仁通忍不住浮現一絲冷笑。
“夫人,都準備好了。”暗生跟在夏傲雪身後低垂著頭恭敬地說了聲,自從則神手救了香菱後,暗殤就一直跟在夏傲雪身邊,作為她的護衛保護她。而香菱醒過來後得知自己小姐找到了,哭得成了個淚人似得,可她肚子裏的胎兒被傷的太深,則神手也是無力回天。
好在香菱自己也比較想得開,反而是回過頭來勸解夏傲雪,說她還年輕,這次孩子沒了下次還會有的。
夏傲雪點點頭,她看著向芷晴帶著絲決絕的表情,心裏說不清什麼滋味。向芷晴對宣承瑋愛到了骨子裏她是知道的,可她無法控製宣承瑋的感情,更無法因為愧疚就去回應宣承瑋的感情。向芷晴拋下一切來到塔木克,又何嚐不是為了離開大宣那個傷心地呢?
塔木克的百姓根本不知道這大婚下隱藏著的波濤洶湧,猶自為自己皇帝和大宣的和親郡主成婚而帶來的停戰協議而歡呼不已。卻有百姓高聲歡呼:“國師萬歲!國師萬歲!”
一呼百應,國師萬歲的聲音竟然蓋過了嗩呐聲,負責送親沿岸安全的顧長風拔劍怒斥道:“爾等刁民!隻有皇上才可萬歲,怎得越俎代庖!”
侍衛們動作齊整劃一,紛紛拔劍抵住就近百姓的脖子,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白光,帶著冰冷的殺意。
呼聲的百姓頓時噤聲了,可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八歲皇帝有什麼用,如果沒有國師,塔木克早就亡國了,我們都是亡國奴了!”
“對,沒有國師就沒有塔木克了!”
顧長風冷眼看著這些“愚民”,“你們的意思是,皇上要退位讓賢給國師嗎?”
“有何不可?”
“國師萬歲”的聲音又開始此起彼伏了,這次顧長風卻是不管了,和人群裏的夏傲雪交換了個眼神後就駕馬離去了。
鳳船在河麵上緩緩行駛著接受著百姓的審視和交談,向芷晴坐在船艙裏,想起昨日鏡非明潛入宮裏對自己的交代,她暗自攏了攏袖子,真沒想到會在自己大婚之日遇到這樣的事。大婚之日遭遇血腥,新娘和新郎這輩子都不會幸福。
正想著,船身搖晃了下,約莫是靠岸了,果然有宮女上前扶住向芷晴往岸邊走去,由喜娘在岸邊候著,還有那火紅色綢布裝飾的轎子。不落地,直接是被人背到了轎子上,幾名轎夫抬起轎子就往城裏走。
轎夫腳程很快,半個時辰後就將轎子抬到了皇宮,裏麵早已宴席擺了幾十桌,元寶一身紅衣站在那最高的台階上,看著下麵的新娘身影越來越大,朝他走進。
“天地乃萬物之源,皇上代天掌管,皇後為輔。”禮儀官扯著嗓子,盡量將自己的身子傳得遠些,“故,一拜天地!”
元寶牽著紅繩的一頭,準備擺下去。
“一、二、三……”向芷晴在心裏默默數著,三字剛落下,就聽著外麵一聲大爆炸,在衝天火花映射下是一張張害怕恐懼的臉。
“怎麼回事?”元寶沉著一張臉。
片刻後,就有太監連滾帶爬的進來了:“皇……皇上,城牆那邊炸了。”
“怎麼回事?”司馬將軍手握韁繩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看著,“顧長風,不是你負責安全嗎?怎麼出現這事?”
城牆附近的百姓害怕得四處逃竄,不知誰又高聲喊了句,“又要爆炸了,老天都怒了。國不國,君不君,天要亡我塔木克!”
侍衛們攔也攔不住,百姓們早已將規矩拋之腦後,此刻隻想活命,哪裏有路就往哪裏走,場麵混亂至極。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思拜堂?元寶早已將紅繩丟到了一邊,對著司馬將軍說道:“大將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司馬將軍也一頭霧水,犀利的眼神轉向剛剛回程的顧長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長風隻是吩咐侍衛去查,宴席上的百官和家眷都人心惶惶的,很久沒上朝的國師一身紫色袍子站在台階邊上,看不清麵具下的臉色,但能感覺出那不以為然的冷笑。
“報!”有個侍衛先進來了,“有人在城牆安置了兩顆雷彈,兩顆都已爆炸。”
“報!”又有個侍衛進來了,“抓到幾個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