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零瑟縮了一下,她忽然撞近成道子的懷裏,發出了像是啜泣的悲鳴,卻沒有落淚。
直到今天,成零才明白,當一個人的悲傷有太多太多時,是哭不出來的。
因為已經不知道該為什麼而哭泣了。
“師父。”她輕輕說道:“我想去見秦風一麵,然後再去見爹爹一麵……師父,我想回源道山了。”
“好,師父陪你回源道山。”
成零微微笑了,偌大的浮澤之巔,她還清楚地記得長夜宮在哪。
“成零,殿下他不在。”
“他去了哪?”
清荷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那就怪了。
殿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回來後就像丟了魂魄一樣,隻說成零若來找,便說他不在,莫非兩人吵鬧了?
成零眼神一黯,成道子將龍形玉佩丟給清荷,嗤笑一聲,“盡管藏便是。”
他牽起成零的手,拉著她離開了。
清荷震驚捧著秦風的玉佩,不明白那個白發男人怎麼會知道。
玄色身影出現的悄無聲息,清荷警覺地猛地一扭頭,脆弱的脖子瞬間哢啦一聲,“殿……殿殿下。”
秦風默不作聲地從她手裏取回玉佩,看著遠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殿下,您要去找成零嗎?”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有聲音響起,清荷隻好退下,但她不知道,秦風此時已經聽不見聲音了。
成零的背影在眼中越來越模糊,秦風怔怔地立在原地,伸手舉到眼前。
他眼前仿佛蒙了條輕紗,遠處雷聲隆隆作響,銀色的遊龍蜿蜒在灰雲,時隱時現
秦風緩慢地從袖中取出藥丸咽下,疲倦地閉著眼,倚著殿門滑到了地上。
他多希望自己從靠近長天殿的那一刻就聾的徹底,什麼也聽不見。
再此之前,秦風從來沒覺得過自己懦弱過。
夜時府。
夜時元愣在原地,成零恭恭敬敬地給他磕了一個響頭,“爹,多謝你給了女兒這條命。”
“柒兒……你這是?”譚夕連忙扶她起來,“好端端的這是幹什麼?”
“夫人,多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料。”
成零吐出一口氣,她抬頭,眸子清亮,“爹,陛下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我這次回來收拾些東西,便走了。”
夜時元身軀一震,譚夕的似水的眼眸微微睜大,急切地說道:“柒兒,我知道你怨我們,相爺當初對你也是割舍不得啊,你不知道他知曉你還活著時,有多高興,往後還長,你就留下讓我們好好補償你,行嗎?”
成零搖了搖頭,“夫人,對不起。”
夜時元長長歎了口氣,挺直的背忽然佝僂下來,整個人瞬間蒼老了許多。
“柒兒,是為父虧欠了你。”說著,他一撩衣擺,竟要跪。
成零連忙先一步扶住他,“您這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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