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赤陽樓!
“來了!”有人興奮地低語,“這就是夜都屈指一數的名角,赤月。”
“自打聽了他開嗓唱戲後,就再聽不下其他角兒的啦。”
“可不是,就是可惜月老板從不以真麵示人,窺不得傳聞中驚為人天的容顏啊。”
成零往後縮了縮,堅決地說道:“我不……”
還沒等她說完,紫衫的人便一把拉扯過凍僵的成零,扣住她的脈門,抬高嗓子說道:“姑娘請。”
成零一頓,聽話地邁開了腿,她不知道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會不會武功,誰知道扣在她脈門上的手是有意還是無意。
在她被引著走上二樓後,底下的人頓時議論紛紛。
“那個姑娘是誰?”
“該不會是月老板的故友吧。”
“我想是,不然怎麼可能會上去呢。”
在一幹人羨慕的目光中,成零被逼無奈地走上了二樓。
那兒的角落裏擺了一張案,角上擺著一壺美酒,成零提心吊膽地跪坐在雪白的羊毛毯上,老板款款走過來,收起水袖親自為她倒了杯酒。
“沒想到姑娘居然會應諾,真是叫我欣喜不已。”
成零僵硬地笑著,如果上天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就是凍死在外麵,也不會踏進這鬼樓一步。
她胡扯道:“那是,我一向說話算話。”
“姑娘請。”
“呃,我不會喝酒。”這是實話,而且就算會喝,她也不會喝,天知道鬼曉得這酒有事沒事。
隔著一層輕綃,成零覺得老板好像笑了一下,隻見他伸手拿起帶金鑲玉的酒杯,不緊不慢地從戲服上鑲邊的鵝黃織錦裏抽出了一根長許一寸半的銀針,往酒杯中攪了一攪。
銀針依舊如初。
老板將酒隨意往旁側一潑,重新到了新酒,置在她麵前。
成零看著那銀針,眼角忍不住抽了抽,雖然不知道這戲樓老板為什麼會隨身帶這玩意,但她敢打賭不是用來行醫救人的。
成零硬著頭皮端起酒杯,一閉眼一口氣全喝了。
辛辣的液體滾過喉嚨,帶著灼人的溫度,燒暖了心窩。
她不適地咳嗽兩聲,將杯子放下。
“姑娘豪爽。”老板又給她續上一杯,轉身上了戲台。
成零鬆了口氣,她嗅著空氣中醇厚的酒香,生出了些許醉意。
戲台上水袖起落,赤紅的身段婉轉。
咿呀一聲,顛倒眾生。
成零支起額頭,側耳傾聽,端起酒杯慢慢飲著。
她從不聽戲,總覺得無聊,可這次卻入了迷,成零拎起酒壺,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那台上正唱:
“猶記與君年少策馬逞風流,瞧得山河表裏春至冬。”
“萬千紛擾皆雲羅,此生盼得共白首。”
獨身一人的戲子收了嗓,那輕綃下一顰一笑,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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