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呦喂,輕點輕點。”
“你不就破了道口子嗎?”成零沒好氣把謬存手指上的傷口包起來,嫌棄道:“你瞧瞧人家,羅官比你傷的是重,也沒你這麼能哼唧。”
“小徒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還昏著呢,哪知道疼啊。”
周楚湘已經將羅官四肢處纏繞的絲線都解了下來,扔在盛滿水的銅盆中,血紅的顏色四處擴散。
成零彎腰,將其從裏麵撈出來,無色且極韌,跟發絲差不多細,拿在手沒什麼重量,在昏暗的光線下若非刻意去看,幾乎察覺不到,怪不得羅官會中招。
她拿出帕子將其擦淨,放到謬存眼前問道:“這是什麼?”
“鐵蠶絲咯。”謬存抬頭看了一眼,補充道:“還挺值錢的,這麼一長段大概有一百兩黃金了。”
“是麼,那用的起這一百兩黃金的到底是什麼人?”成零沉聲說道:“還有你們——又是什麼人?”
“當然是好人了,這還用問麼。”謬存笑了笑。
“那少年說你們是什麼窺道閣的人,真的麼?”
“猜猜看,反正隻有兩個答案。”
“謬存!”成零怒喝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不想聽你亂扯,師父他到底……”
“怎麼回事?”謬存不緊不慢地打斷她,問道:“你知道什麼人才會問這個問題麼?”
成零沉默不語。
“隻有悲哀無能的弱者,成零,就算我現在把一切都告訴了你,你又能怎麼辦呢?”謬存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向成道子無理取鬧一頓,然後就痛快了?”
醫館裏安靜的隻剩了呼吸聲,成零緊緊地攥著拳,無力鬆開,“我不知道。”
“那就想辦法知道,小徒弟,這世間萬物,你現在無能為力的事情太多了,但至少給我學著,把有力可為的事情做好。”
“……好。”許久,成零仰起臉,眼神堅定,“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藏的所有東西都挖出來。”
“哈哈哈!好,我就喜歡你這股氣勢。”謬存大笑幾聲,攬上她的肩膀,“這樣想不就對了麼,我等著哦。”
——
“殿下,奴婢有事相報。”
清竹半跪在地,神色凝重道:“夏亦修死了。”
秦風立在窗邊,臉上卻沒多大反應,“怎麼死的?”
“是在夜國的驛站中被燒死的,據說被救出來時早已麵目全非,不過多時就斷了氣,現在踐國使臣正鬧的厲害,一口咬定是夜國派來的刺客,說要將此稟告夏王,奴婢怕……”
“嗬,真沒想到,居然是他們先按耐不住了。”秦風摩挲著手中的玉佩,目光悠遠,“夏王真是找了一個開戰的好理由,也罷,就這樣吧。”
“殿下,奴婢亦可派人查清。”
“查清幹什麼。”秦風淡淡說道:“最近過的太安生,本宮乏了。”
十二月,隆冬已至。夜都飄了好幾場鵝毛大雪,寒風裏仿佛藏著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天還沒亮,一家賣餛飩的小攤子便早早地忙碌起來,帶著白霧的熱乎氣引來了幾個早起貪黑的人,紛紛插著手坐在磨的光亮的凳子上。
“來碗餛飩,多加些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