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著眸的謬存睜開眼,房門被輕叩了兩聲,他不緊不慢地喊道:“進吧。”
“誰啊?”舜宴探頭去看,“是不是送的飯來了?”
“舜兄,你這麼說我可要傷心了。”
進來的一個中年男人,他兩手背在身後,一道長疤順著眼角蜿蜒至下頜,不免驚人。
“陳兄?!”舜宴連忙過去,臉上露出笑容,“好久不見了。”
“是好久不見了。”陳聶臉上有些感概,繼而向著謬存一點頭,“謬先生。”
“陳盟主。”謬存嘴角一挑,道:“本是想等著那兩個美人來,沒想到卻先把盟主等來了。”
“哈哈哈,倒是我掃聶先生興了。”
他沒臉沒皮,成零沒法跟他一樣沒臉沒皮,正想先去泡壺茶,陳聶卻注意到了她。
“咦,這是……”
成零剛想說話,謬存卻搶一步打斷了她,“我們少主。”
什麼亂七八糟的!之前還不是你徒弟麼!
陳聶臉上帶了絲尊敬,拱手道:“聽說大名已久,失敬失敬。”
成零僵硬地擠出一絲笑,繼而還禮,“不敢。”她表麵上恭恭敬敬,內心卻大喊:“這你也信!?”
“嘖嘖嘖,了不得呀少主。”許久沒出來鬧騰的成一露了聲,“看來成老頭果然不簡單啊。”
成零心裏一沉,對於師父的身份,她很早就開始懷疑了,莫非真像自己想的那樣,成道子是窺道閣的閣主麼?若真是如此,那謬存忽然叫她少主也就有了解釋,不過……謬存不靠譜的很,誰知道這是不是他一時起興胡亂編的呢?
“我之前聽那兩個美人說,盟主有令,不許各幫各派的人在山莊內隨意走動,就感覺有事要發生。”
謬存在陳聶對麵坐下,臉上一本正經,“發生什麼事了。”
“謬先生果真料事如神。”陳聶歎了口氣,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給謬存,“請先生一觀。”
謬存單手抖開,一手支起下巴,藏在黑布後的眼睛裏帶著玩味,“繼位大典之日,陳裕人頭落地之時——真是狂妄,像魔宮的做派。”
成零抬頭向謬存看去,“魔宮?”
“是啊。”謬存放下信,“知道麼,他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每任魔宮宮主若想真正掌控魔宮,就必須要先殺死一任武林盟主。”
“是啊。”陳聶眉頭緊鎖,“我一直害怕裕兒會遭華想容毒手,所以一拖再拖,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這信是在哪發現的?”
“前日在裕兒的房裏找到的,就放在他枕邊。”
“前日正好是各幫派的人初來之際,盟主是懷疑裏麵混進的魔宮的細作?”
“沒錯。”陳聶正色道:“所以我想請謬先生在明天的大典上保護裕兒,事後必有重謝。”
“既然盟主都這麼說了,我不答應豈不是不識趣?”
聽到他這麼說,陳聶終於吐出一口長氣,放寬了些心,窺道閣的第一高手謬存雖秉性古怪,但實力深不可測,有他出馬,裕兒的性命定能得保。
“多謝。那,我就先走了。”
“盟主就不覺得奇怪麼。”就在陳聶離開之際,謬存忽然淡淡說道:“您居武林盟主已久,華想容為什麼偏要挑陳裕動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