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日已至,往年開始熱鬧喧囂的夜國今年卻顯得有些沉寂,家家戶戶都掛念著赴往沙場的親眷,憂慮這場戰爭何時才能結束。
“聽說兩軍一直僵持不下,對夜軍甚是不利啊。”羅官一邊挑著草藥中的雜質,一邊說道。
“是啊,夜軍人數眾多,卻一直攻不破踐商兩國,若是長此以往,糧草供應不及,恐怕會吃敗仗。”周楚湘說道。
“怎會這樣?”
謬存看了眼轉著茶杯的成零,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答道:“聽說他們不知道從哪學來了一種陣法,能困人於無形,殺敵唾手可得,夜國統帥——也就是太子,似乎已無計可施,正找尋能人異士呢。”
成零緊盯著杯中沉浮的茶葉,語氣裏帶了些焦躁,“陣法?”
“是啊。”謬存翹起腿,“很是厲害呢。”
成零神色一凝,若說到踐國,她便想起了偷走禁書的夏亦修來,莫非……他已經看懂了萬羅?
真是這樣的話,秦風豈不是沒有了勝算?
“小徒弟,小徒弟?”謬存把出神的她叫回來,故意問道:“想什麼呢?”
“沒什麼。”
她遲疑片刻,複又問道:“謬存,你會易容麼?”
“就沒有我不會的事兒。”謬存欠欠地笑著,“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不是說夜軍中招能人異士解陣麼,我想去試試,又不想讓別人認出我是個女子。”
“解陣是需要親自去看的,戰場上可不是鬧著玩,一不小心就死了是常有的事兒,你去圖什麼?”
“我好歹也是個夜國人。”麵對謬存探究的目光,成零一臉坦然,“國難當前,獻微薄之力難道不該麼。”
“哈哈哈,還真是個好理由。行,我答應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明天。”成零站起身向外走去,“那就多麻煩你了。”
等她走後,羅官憂慮地問道:“你就這樣答應了?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鹹吃蘿卜淡操心。”謬存淡淡說道:“放寬心,這次支開她,我們才能有所行動。”說到這裏,他臉上又有些無奈,“真不懂他在想些什麼,當初幫夜國,現在幫踐國,他到底要站在哪一邊呢?”
“閣主自然有他的考量。”周楚湘說著,停下了手裏的算盤,“我們隻需聽命就是。”
“小黑誒,從明天開始,就拜托讓謬存他們照顧你了。”成零摸了摸正趴在榻尾曬太陽的小黑,它眯起眼睛,懶懶地叫了一聲。
成零在它身旁坐下,抽出雨過,拿出軟布細細地擦拭起刀身來,她看著映在刀身上漆黑又淡漠的眸子,手下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
“喵~”
小黑踩上她的膝蓋,在成零的腿上重新窩了下來。
想來,已經隔了很久沒再見到……
她止住思緒,深深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
算了,想這些做甚,徒增煩擾罷了。
第二天,成零起了個大早而,比她起的更早的是謬存,吃過早點後,成零就被猝不及防地按在椅子上,然後一張冰涼的東西就要往她臉上糊去。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