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華有些微楞,他定神細看,確是隱約之中有個身影。
見重華的反應如此突然,弄知隻覺得有些疑惑,但並未如重華這般警覺。
“怎麼了?”他站起來走到重華身後,探頭往他的目光處望去。
重華的眼皮忽然跳了跳,剛才那個身影已經似乎已經不見。他凝了凝神再望去,果然是什麼影子都沒有了。
“此行可治水圓滿,但有一人將去……”在王都臨出發時,墨祥的話又在耳畔響起。這些天以來,這句話已不止一次地浮現在他腦海中。雖然重華並不知道,為何那日墨祥的這句話單單被自己聽了去,但他確信,當時自己並未聽錯。
所以,這些天以來,重華要比其他幾人緊張許多。準確說來,他是一刻也沒有鬆懈過。
“剛剛好像有人在這裏。”重華低聲道,他的目光依然望著不遠處的那個地方,眼神中滿是小心翼翼。
“啊?難道有人偷聽?不會吧!”弄知一臉詫異,眼神在黑暗之中微掃了一圈,並未發現什麼。“你是不是看錯了?”
重華收回目光,轉過身來。“或許吧……”他走回了幾步,依然坐在剛剛的位置。
“很晚了,幹嘛還坐著?”弄知看起來十分疲憊,說話間,忍不住打了個嗬欠。
“睡不著,你先進去休息吧。”
“嘖嘖嘖,也不知道你和雲兒到底誰影響了誰,你倆都愛大晚上坐在院子裏發呆……”弄知無奈地搖了搖頭道。
坐在冰涼的地上,一抹奇怪的心緒忽然出現。他隻覺得心裏一陣空蕩蕩的,隨即腦海中都是卿雲的模樣。
他想起了走之前的那個晚上他們聊天的樣子,想起卿雲平日裏與他相見時總是在笑,還想起了她每一次在凶獸麵前時那令人詫異的表現,甚至想起了更早時的第一次見麵,那時都還是孩子。
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經曆了這麼多。而這些年,他們似乎還未曾像現在這樣相隔如此之遠,
這就是想念的感覺麼……重華心裏升騰起一股暖意,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股溫暖是從何而來。
“吼……”一陣輕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些朦朧。
重華忽然直起了身子聽著,那聲音像是……獸吼?
“吼……”又是一陣微弱的聲音飄來,如同風聲一般,但依然被重華聽見了。他再次站起來,緊張了望了望四周。這裏是城宮之中,怎麼會有獸呢?
“你又怎麼了?”正準備邁步進屋的弄知見重華再一次出現了剛才那副緊張的神情,一臉詫異。
“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叫聲?比如……野獸?”重華急忙道。
“野獸?”弄知一臉震驚的模樣,這裏哪有什麼野獸!雖然說天築隻是一個小小的部落,但六域之中,以她為最。在部落的城宮之中,如果還有野獸出現,那就是天大的怪事了。
“沒錯,就在剛剛,叫了幾聲!”
“你沒事吧?今晚是怎麼了?”弄知盯著重華,眼中那抹疑惑逐漸轉變為擔憂之色。分明他什麼也沒聽到,這都半夜了,就連一絲鳥鳴都沒有,別說什麼獸吼了。
“你當真什麼也沒聽到?”重華依然問了一句。不應該啊,剛剛明明如此明顯的聲音,而且還是出現了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