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群,他究竟有什麼資格這般行事!如今,竟還在這裏與那位所謂的執事公一道對著沉吟叫囂!
要說起心狠手辣之輩,卿雲此刻覺得無人能比得過戰群此人。
終於,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緩緩轉過身來。目光再次落到戰群身上時,眼中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顫。
她沒有發作,而是湊到宣宣身邊耳語了幾句。隨即,這位王女眼中的目光也漸漸從詫異轉為憤怒,那雙拳頭被捏地極緊。
有些話,她忍不住要替父親問上一問。“明伯,你既說狼群襲來當日,是木馬部落的令士相救。那我問你,當日共來了多少木馬令士?”
明伯不料自己沒被域王相問,反倒是域王身旁的這一女子發了話。抬頭看了一眼女子身處的位置,大概也猜到了她的身份,言語自然沒有怠慢。隻是說話之間,似乎沒有剛才那般淡然了。“約莫有一百……一百來個。”
“一百來個?”宣宣故作詫異的模樣,“那麼多令士跑到清河村去做什麼?別忘了清河到現在可是屬於白山部落的,莫非木馬的令士可以不向沉吟首領請示,自己跑到白山的地方?你們安的是什麼心?”
明伯聞見,唇邊忽然一陣哆嗦,“許是我計……記錯了,好像是二十來個……”他的眼神躲躲閃閃,始終不敢朝宣宣的地方看去。
“哦?這會兒又變成二十來個了?一百和二十這麼大的區別,你都記不住,可見你這位執事公的記性不怎麼樣,那你讓我們如何相信你今天說的話呢?”宣宣的語氣始終不緊不慢,看上去,隻是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明伯對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步步緊逼的意思。
可即便這樣,此時的明伯額頭上已然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朝戰群的方向看去,正好遇上一股冰冷的目光。明伯不敢多看,隻站在那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王女。”戰群終於對著宣宣開了口。“明伯隻是一個村子的執事,何曾親眼見過域王和王女這般風範。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說話語無頭緒也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剛剛明伯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清河生民是怎麼想的,事實經過又如何,俱都擺在眼前,王女又何必用這種方式來逼問嚇唬他呢?”
“逼問嚇唬?”宣宣輕笑了一聲,“父親就坐在這裏,一言都不曾發,何來的逼問嚇唬。我不過是一個女子,言語說話皆輕聲細語,眾首領都站在這裏,你們誰看見我逼問嚇唬了?本王女不過是問了明伯幾個問題,戰群首領又何至於如此緊張,急急忙忙站出來為他開脫?若明伯隻管說出事實真相,他又何至於被我幾個問題嚇唬到。如果真被一個女子所嚇唬,那便更是天大的笑話了,隻能說此人膽小懦弱,無得無能,不配成為一村之執事。眾首領說,我此言可有道理?”
宣宣這一席話結束,場下的嘀咕聲立馬又變得多了起來,雖然他們聽不清下方的人都在說些什麼,但能感覺得到戰群的臉越發的黑,看著明伯時,眼神幾乎要吃人。
而宣宣身後的卿雲,則用另一種奇怪的眼神望著王女。這丫頭今日的派頭和神態,確實是卿雲以往沒有見過的,甚至要比她昨日送禮之時更像是一位王女。一連兩日經過這些事,宣宣在卿雲心目中的形象可謂發生了天大的變化。玩鬧的時候像個小孩子,可若是為了她父親做某些事,那股認真的勁也是不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