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他……他說的可是真的?”一想到重華和弄知還在天築治水,卿雲有些按捺不住了,立即抓著無契的胳膊問道。
無契也眉頭一皺,“這個黑穹似乎有些不對勁,你先莫急,看看再說。”
黑穹將手書打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這便是未名首領差人星夜從天築送來的手書,裏麵將此次域南大水一事說得清清楚楚。”黑穹說罷,並未將上麵的文字念出,而是送到其中一個首領麵前。
那首領滿臉好奇,不覺將書中內容念了出來:近年域南水患嚴重,其中又以天築為最。王都曾數次譴令司水官前來治水,卻並無成效。如今天築生民因水患蒙難,司水隊伍一行治水不利,域王識人不清,任人不傑,乃為一;日前祀宇大典,黑龍現於六域,遇之不祥,域王隱瞞眾方不提,枉顧六域生民,乃為二;昔日天築物美產豐,域王連年征收糧食無數,不惜生民死活……
那名念手書的首領,讀著讀著,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是沒有了任何聲音。再看後麵的內容,他已是不敢再念了。
“你怎麼不讀了?哎呀……”有人十分著急,見前麵那人停下,便順勢又接過話頭,看著手書念起來:“不惜生民死活,隻為個人安逸享樂,乃為三;昔日部落之戰,域王為一統六域,殺人無數,征戰四方,乃為四;自統領六域以來,無寬容之心。對於不服從者,斬殺為快。半年前將金宸首領斬於大金王宮中,乃……乃為五……”讀著讀者,第二個人漸漸感到身體一陣發麻。這些內容,他看著就心驚膽寒。
終於,他也是不敢再讀下去,可手書上還有如此多的字,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羅列了二十多條域王之惡行。
沒有人站出來接著念,黑穹見狀一陣冷笑,終是自己看著手書上的內容,一字一句地悉數念出。
場上除了黑穹,再無其他人敢發出任何動靜。那一句句從黑穹口中所出之言,字字犀利瘋狂,仿佛一把殺人之刀。刀鋒過處,斬盡一切亂麻。
“未名首領向來是擁護域王的,不過那都是在放勳的淫威之下。今日,為了天築生民,未名首領終於不再忍耐。”黑穹將那封長長的手書拿在手上,手書另一頭掉落在地上。他任由手書這般掉落著,言語之間,轉頭看向高處的域王,眼神中是前所未有的凜冽。
域王倒沒有太大的反應,隻不過身邊的宣宣卻被這場麵嚇到了。長這麼大,她從未見到有人如此說父親,而且還是在這麼多人麵前。
“父親,這……”宣宣有些坐不住了,她站到放勳身旁,眸中有些驚慌。
域王隻衝她微微搖頭,示意宣宣坐下,眼神也逐漸深沉起來,對著黑穹道,“你確信,這……是未名首領親筆手書?”
“上有未名首領之印,如何不確定!”黑穹一聲冷笑。
眾人不禁朝那手書看去,尾處確有未名之印。眾人互相望了望,眼中也是一陣疑惑。
“黑穹首領,未名首領為何會將手書交與你?就算今年他無法到場,那也是交於域南首領,怎麼就偏偏到你那裏去了?”不知何時,沉吟又一次站出來了。他的這一句,也算是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