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入睡之時,那木質手鐲竟悄然消失了!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顧欣月才醒來,就見弟顧永久安靜地坐在炕下,雙手支著下巴,眨巴著大眼睛輕輕地道,“姐姐,娘叫你多睡一會兒,睡醒了,有雞肉吃呢。”
到雞肉,瘦得跟個蘿卜丁似的男孩兒,嘴角都流下哈喇子了。
顧欣月伸出手的皮包骨頭的胳膊,朝顧永久招了招手,虛弱地道,“來,過來,姐姐給你糙糖吃。”
一聽吃糙糖,永久大眼睛一下亮了,臉頓時一喜,剛要上前,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肚子裏的饞蟲,堅決地搖搖頭,“久兒不吃糙糖,姐姐吃糙糖,久兒想讓姐姐早點好起來。”
真是個懂事兒的孩子!
顧欣月掙紮著坐起身來,從紙包裏捏出一塊糙糖來,硬是塞進了顧永久的嘴裏,悄聲道,“就在姐姐這裏吃,別讓娘和爹看見。”
顧永久含著糙糖,使勁兒點點頭,心裏美極了!
糙糖是真好吃,真甜哪!
看著顧永久一副非常滿足的美美樣子,顧欣月忽然心裏感到有些難受!
“姐,爹爹給你去鎮上抓藥去了,娘在灶房裏給你蒸雞蛋糕呢,奶奶還,一會兒就給你做雞湯喝。姐,咱大姑和姑回家來,要是知道你差點被二伯娘和二伯父打死,她們肯定得跟他們拚命。”
顧永久嘴裏含著糖,可也不忘了跟顧欣月彙報家裏的情況。
大姑和姑是顧老爺子的兩個嫁出門的閨女。
慫瓜爹的這兩個妹妹顧荷花和顧菊花,分別嫁給了外村。
大妹夫君張友謙,是做皮毛生意的,家境不錯。大姑顧荷花為張家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閨女,在婆家很有地位。
妹顧菊花嫁給了劉仁義。也是個莊稼漢,話直,愛抱打不平,有時做事會衝動些。姑和姑夫夫妻兩個兒子一個閨女,日子過得還算舒心。
這兩位嫁出去的姑奶奶,脾氣都是不好相與的,不但極其護短,而且對顧欣月是當眼珠子似的疼的。
如果真叫她們知道了顧欣月挨打,這兩位姑奶奶不得真就能連夜趕回來,把顧周氏給撕了。
顧欣月心裏暗自揣摩,這原主在顧家地位可不低啊,難怪二伯父和二伯母會這般嫉恨原主,對她下了死手。
姐弟倆正著呢,就見房門猛然被踹開了,顧欣珍和顧欣媛沉著臉,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顧欣媛嘴快,一進門,就尖聲嚷道,“顧欣月,你沒死就有理了?啊?這又是雞蛋糕,又是雞湯雞肉的,什麼好東西都緊著你吃,你怎麼就這麼不要臉呢?”
“就是!”顧欣珍也不甘落後,上前一步,手指點著顧欣月纏著白布的腦袋罵道,“死丫頭片子,你裝什麼裝?啊?沒死就裝熊啊?躺在炕上放賴,不就是為了騙點好吃的嗎?”
這姐妹倆一進屋就開罵,就像是顧欣月受了傷,卻成了欺負了她們一般。
顧欣月兩眼冷光迸射,瞅著氣勢洶洶的姐妹倆,臉色就不善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