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顧全大局,若不是怕老爹和老娘難做,顧滿銀怎麼會輕易饒得了顧滿金和顧周氏?現在他還敢跑出來跟他叫囂,顧滿銀再見到顧滿金的時候,差點忍不住就揍他滿地找牙!
進了屋,看媳婦連氏坐在門外抹眼淚,便柔聲道,“孩子他娘,湯藥抓回來了,趕緊煎了給月兒喝下去吧。”
頓了頓又道,“連英,別哭了,今兒個這事兒,為了……爹,也為了,為了娘,咱們咽下吧。呐,你也看見了,今兒個爹和娘,都疼著月兒呢,連家裏的大母雞都舍得殺了給月兒吃,咱們要是不依不饒的,讓爹娘難做啊。”
連氏張了張嘴,心裏委屈不忿,有心再嘮叨幾句,可事到如今,自己還能糾纏著不放嗎?
今兒個若是為了閨女不依不饒的,往後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自己想要再維護娘家幾分,也難做了。
唉……算了吧,打牙往肚裏煙,認了!不過,以後少於二哥二嫂來往就是了。
連氏一想到娘家還等著她開春再能送幾斤糧食呢,也就咽下了這口惡氣。
如此,顧欣月挨打一事,算是揭過了。
“來,月兒,快起來把這碗湯藥喝了。”已經躺了兩,喝了兩湯藥的顧欣月,一大早還沒睜開眼睛,就被娘親連氏的溫聲之聲給喚醒了。
連氏一手端著碗溫熱的湯藥,一手去扶顧欣月。
顧欣月臉皺巴地,都把五官抽到一塊了,苦巴巴地不情願道,“娘,我都好了,不用喝湯藥了,這東西太苦了。”
“姐姐乖,喝了湯藥腦袋就不疼了。”六歲的顧永久,照例站在炕前,用木匙挖了一點糙糖,準備顧欣月喝下湯藥,好吃點糙糖解解嘴裏的苦味兒。
顧永久與娘親連氏配合的不錯,這兩,連氏喂顧欣月湯藥,他則負責喂糙糖,銜接動作很一致,沒有半點馬虎。
而且,就連一向跑野了,玩瘋了的老叔顧滿陽都守在顧欣月炕前,雙手支著下巴,瞪著大眼睛,靜靜地看著她。
這叔侄兩個野子,這幾難得能安靜一會兒,沒再跑出去撒野!
“娘,這是不是最後一碗湯藥了啊?”顧欣月瞅著那黑乎乎的湯藥就想吐,無可奈何地問道。
“是啊,最後一碗了,你快喝吧,再磨蹭一會兒就該涼了。”連氏坐在炕沿上,將顧欣月扶坐起來,然後將湯藥碗送到了她的嘴邊,柔聲道,“來,月兒乖,閉上眼睛,一口氣就喝下肚,省得遭罪。”
“對,娘得對,姐姐你閉上眼睛,憋一口氣就好了。”這話,顧永久每次在顧欣月喝藥的時候,都會鼓勵她一遍,一字不差,語調都一致。
顧滿陽雖然不話,可也配合地嚴肅地點頭!
顧欣月無奈,隻得依言閉上了眼睛,一副豁出去的神情,就著連氏的手,咕咚咕咚就將湯藥喝了個一幹二淨。
顧永久果然是後勤工作做得很到位,這邊連氏將藥碗一撤,他那邊立馬就將那木匙裏的糙糖送進顧欣月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