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福生突發的腹痛讓他近期暗淡的麵色更加黑青,周逸雲從來沒看到過孟福生這個樣子,即使在這個沒有溫度的房間裏,他的額頭依然冒著汗珠。這時他的手上的青筋都似乎鼓的很漲,一手捂著肚子另一隻手費勁的拿過自己的黑色皮包在裏麵好像翻著什麼。
“孟叔,您找什麼我幫您。”周逸雲忙幫著他拉開皮包拉鏈,孟福生從裏麵拿出一個扁扁的淡藍色盒,一隻手又沒辦法打開,周逸雲接了過來。
這個藥他認識,雙魚止疼片,家裏凡是有個頭疼腦熱關節疼之類都會拿這個藥先頂上一陣。周逸雲熟練的推開盒的盒子套,打開裏麵孟福生接過來一把就要放在口鄭
周逸雲忙拉著他的手,這麼吃藥是要命的,他忙拿出一兩片放到孟福生嘴邊,又從他黑皮包裏掏出孟福生的保溫杯,使勁擰開蓋子,幸好裏麵還有一些溫水。
孟福生將藥送下,閉著眼睛靠著沙發,慢慢的眉頭似乎展開了一些。周逸雲收拾著剛剛翻東西時候從包裏掉出來的一些本子和靈性的紙張。
一遝醫院的檢查報告夾在孟福生的病曆本裏,周逸雲從沙發邊撿起來,一頁頁看著。那些驗血之類的數值他是看不懂,但是一份報告上麵門靜脈增粗什麼的術語他也不懂,但他赫然看疑似肝髒腫物甚至後麵還有個問號。
周逸雲感覺自己拿著報告單的手有點發抖,那種控製不住的抖。在他兒時得甲肝那次的記憶中肝病是十分可怕的,他記得張潔不止一次捂著他的眼睛,聽著病房裏:誰誰誰又走了。
那時候,周逸雲還不明白走了是什麼意思,現在他懂了,也正因為懂了心情格外的壓抑。他拿著那份報告無聲的坐在孟福生的旁邊,眼淚不爭氣的想奪眶,但他緊緊的咬著嘴唇。絕對不能,不能讓孟叔看到自己這樣子。
半,聽到身邊長長一聲呼氣,孟福生緩緩的睜開眼:“別和你孟嬸。”
這下周逸雲忍不住了,他向後靠著沙發背閉著眼不出聲的任憑眼淚流下來。孟福生也不話,靜靜的看著花板。
很久很久,時間似乎和這裏的冷冰冰的空氣一樣凝固著。
“您知道多久了。”周逸雲終於坐了起來,哪管什麼形象問題,隻有孩子才會用衣服袖子擦鼻涕眼淚,而現在周逸雲就像個孩子一樣,橫起胳膊抹了一把冰涼的眼淚鼻涕。
“沒多久!”孟福生笑了笑拍了拍周逸雲:“沒有辦法的,不過人這一輩子很難會遇到什麼事,生死有命富貴在,不過你放心還有時間,今年能把這個活順利做下來就好。”孟福生環視著諾大的房間。
送走孟福生,周逸雲騎著木蘭直接去了區醫院,石瑩正在上班看到周逸雲來了直接告訴他王君如今是早班已經下班了。
“我找你也一樣。”
“找我?”石瑩有點詫異,擔心周逸雲問起王君如相親的事:“我不知道啊,你別找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慌什麼,我問你個病你懂不懂。”
“什麼病?”
“肝癌!”周逸雲的麵色十分嚴肅。
“誰,誰得肝癌了?不是你吧,你這氣色不錯啊。”石瑩傻傻的盯著周逸雲的麵龐。
“別看我,不是我,是我一個長輩,這個病你知道多少。”周逸雲感覺自己從來沒這麼慌過,現在他也不知道問誰,但是畢竟石瑩和王君如是護士,總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