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有點躁熱,我隻著了一隻短褲在屋裏看書。安群一閃身進了門。我覺得他準是來要他那手鐲子的。我那二翻箱倒櫃找遍了,連老鼠洞裏都用木棍搗了搗,結果還是沒找到。最後不得不承認一個現實,就是安群的那個寶貝疙瘩讓我給弄丟了。果不其然,安群進屋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我:我的手鐲子你給我找到沒有?我隻得具實以告,手鐲子確實是丟了。安群歎了一口氣,這次他沒有象上次一樣轉臉就走,而是坐在了我的床沿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就問他怎麼啦。他,“起來真的有點冤枉我。”我就問他究竟怎麼回事?他接著就,那下午他去了玉珠的裁縫鋪,當時玉珠、繡花和她表妹都在,他在外麵的時候聽到裏麵還喜氣和聲有有笑地,他一到,沒人話了,連招呼也沒人打,就象他不存在似的;他原來幾次去,她們和他還打招呼,這次截然不一樣了,他就主動招呼繡花和他表妹,她們愛理不理的,他就走到玉珠跟前問是怎麼回事,玉珠當時是在另一間房子裏裁衣服,玉珠告訴他:你把人家得罪了唄,那晚上李會要打蘭花的時候你怎麼嚇跑了?安群他當時也去解勸了呀,可是他們轉過頭要打我我不跑嗎?玉珠,你這一跑你不怕他們打蘭花嗎?他,她一個女孩子他們也不一定真打。玉珠,他們也不一定真不打呀。玉珠又,你看人家張明,明知道要挨打,人家不還是衝上前嗎?安群,我聽張明也沒有象《楊家將》,《越飛傳》裏的好漢一樣,大喊一聲把什麼事都攬過來,你們不要打這姑娘,要打就打我,而隻是勸了一下他們,他們就開始打他了,他當時白吊舍沒跑掉罷了,打他了也不一定就放過蘭花。玉珠,他們打他了也確實沒再問蘭花的事。
安群當時也被嚇得屁滾尿流,可是沒想到竟落得這個結局。幾十年後,安群給我,他那時確實對繡花有意思,聽繡花要相親了,那幾他情緒低落得很,又聽繡花不太滿意,他又覺得了希望,心情又好了,可是後來又出了那檔子事,他的心情又掉入無底深淵。他一直以為,在那件事中,“他張明並不比我有多高尚,無非我抽身快一點他們沒撈到打我。”可是偏偏繡花和她表妹並沒有這麼想。
“張明,這一次你得幫幫我的忙,給繡花她們解釋解釋,幾句好話。我覺得你和她們還是能得來的。我確實不是見死不救。那個手鐲子我也不要了,你不要找了。”
我隻得答應。
第二上午我去了玉珠裁縫鋪。我一進門就被蘭花看到了,蘭花,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我,腿長在我的身上,我想到哪兒去就到哪兒去怎麼還要風吹?玉珠,稀客稀客,你來是想做衣服?我,玉珠姑,你這還沒剛開了裁縫鋪就滿嘴生意經了,我不做衣服就不能來玩玩?玉珠,行啊,我們仨人一到晚做衣服正無聊,你來陪我們解解悶。繡花隻笑,並不話。我,這樣,繡花姐給你做衣服你開工資,蘭花妹給你訂紐扣你給開工資,那我陪你們聊你也得發我工資。玉珠行,價格你開。大家就笑。
玉珠看了我一眼:“張明,我看你熊貓眼沒有了,又變成白臉了。”
我,玉珠姑就會笑話我,我什麼時候也沒白臉過,這大熱的,幹農活,風吹日曬的哪裏能白?不過不要緊,黑一黑,紫棠色,勞動人民的本色。繡花抬頭瞥我一眼,又低頭做衣服。蘭花,明哥就是比別人稍微白那麼一點點。
接著玉珠姑就抱怨在家做衣服手工費太低,不如到外麵的工廠工資高。
“要想發展,還是到外麵。外麵夥子也多,不定也能遇到誌同道合的,這樣一舉二得。”我笑著。
“咱們一起到外麵辦服裝廠吧?”玉珠突然提議。
我:“你們到外麵辦工廠都會做衣服,我啥也不會,那我做什麼?跟著閑吃?”
蘭花:“辦服裝廠也不能隻有會做衣服的,你有知識,我們做衣服,你掌帳,負責和外麵聯絡。”
“如果我啥也不行呢?”
“啥也不成我們仨人養你。”蘭花。
“那我就是一個吃軟飯的了。”我笑著。
了一會兒話,我歸入正題,鄭重對她們仨人:“我這次來呢,是受人之托,來澄清一件事。”
蘭花,明哥,我知道你肚子裏的墨水多,可你和我們話也咬文嚼字就顯得有點假了,你用錯地方了,依我,你有屎就吃有屁就放。我,表妹,我的是有點假,可你這話就有點太不文明了吧?繡花,看你這丫頭,可不能這麼話,出去人家笑話你。蘭花,明哥也不是別人。玉珠姑問我道,你是受誰之托?來澄清什麼的?我就把安群昨找我的事了一遍,然後,他叫我給你們解釋,他不是膽鬼,也不是沒有道德的人。“其實在那樣一個環境下,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左右得了的。”
蘭花,誰也沒他什麼,他自己瞎猜想的,叫我們怎麼辦?我們誰也沒有怪他。我,那他為什麼要我來解釋?蘭花,他是做賊心虛唄,他自己做的事,自己覺得不妥當,怕別人怪罪,就此地無銀三百兩。我,如果正常情況下,我想怎麼做事就怎麼做事,你想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與我不相幹;現在他那麼在意,那麼在乎你們對他的看法,他肯定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