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就說嘛,前些日子歐大少和老爺子的表現,分明就是不堪一擊,歐舒同何必還花費那麼大代價去求助強森?
現在方知道,老爺子,真正才是幕後大BOSS。
這一戰,他打得小兒子完全沒了還手之力。
而且,輸得非常非常的慘烈。
方明白,為什麼古代的帝王之家往往父子相殘,老皇帝殺兒子完全不手軟了。
並非是至親骨肉就會感情深厚。
相反,利益關頭,父子之情真的完全算不上什麼。
米寶冷汗涔涔,坐臥難安。
她見歐舒同一直閉著眼睛,低聲道:“歐少,是我認錯了人,很抱歉,我把那個替身當成了歐舒宏。要不是我主觀臆斷,也不會影響你們後來的判斷……”
歐舒同翻身坐起來。
他居然笑了。
“米寶,這不是你的錯。”
“我踢掉那家夥的眼鏡時,見他和歐大少一模一樣,就以為是真的……”
“歐大少處心積慮已久,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別說你,我都被蒙蔽了。是我蠢,早就該想到,以歐大少的精明,怎麼可能這麼冒失?”
米寶問:“現在怎麼辦?”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還能怎麼辦?走一步算一步唄。”
歐大少的繼承人地位,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老爺子甚至已經明示,自己年邁,馬上就要退位,徹徹底底將歐氏集團交到大兒子手裏了。
歐舒同,他還能有什麼辦法?
縱然是他市值上千億的公司,又怎麼比得上市值幾萬億的歐氏財團?
歐舒同見米寶憂心忡忡,忽然眨眨眼:“米寶,你在為我擔憂?”
她恨恨的,“我是覺得太不劃算了。”
“為什麼?”
她凝視自己種植好的那根斷指,無論多麼逼真,斷指總是斷指,是假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活動能力。
“明明是歐大少綁架我,害我幾乎送了性命,就算他找了替身,可他才是罪魁禍首,而現在,我們居然拿他毫無辦法,還眼睜睜地看著他青雲直上,真是沒天理。”
吃了這麼大一個虧,真是忍無可忍。
“不行,我絕對不會讓這廝好過。”
歐舒同搖搖頭:“米寶,你可別急,來日方長。”
“等他當了集團主席,說什麼都遲了。”
歐舒同輕描淡寫:“別說集團主席了,哪怕是當了皇帝,也經常有被篡位砍頭的。”
米寶一震。
因為歐舒同眼中那種深深的殺機--在這之前,他再是反感歐大少,再是渴望繼承人位置,但是,從未動過殺機。
可這一次,他是真的怒了。
米寶見到老爺子,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依舊是那個綠草如茵的球場,老爺子拄著拐杖,神色十分凝重。
見米寶死死盯著自己,老爺子歎道:“米寶,你可是有話要說?”
米寶淡淡的:“老爺子,你還記得我上次給你講的上帝的裁決嗎?”
老爺子揚起眉頭,“同樣都是兒子,同樣都是我的血親骨肉,為什麼非要分出高下尊卑?舒宏是大兒子,按照長幼之分,他做繼承人也不算太過分。而且,在生舒宏的前幾年,我運氣極差,事業陷入困境。待舒宏一出世,我就轉運了,一切都順風順水,事業上也突飛猛進……”
歐舒宏出生之前,歐氏集團的經濟規模不足現在的十分之一。
“這麼說吧,自從舒宏出生後,事業上的事情幾乎全部是我一個人在打理,這孩子,一直是我的幸運兒。再說,就算老大的生母不是原配,可這也是我的錯,並非是老大的錯。不能讓老大一生下來就背負原罪吧?”
“夏甲母子難道是原罪了?”
“上帝真要懲罰,那就懲罰我好了,我不在乎。”
成大事者,往往逆天而行。
米寶知道,這老頭,是早已鐵了心。
她淡淡的:“既然如此,你老人家上次又何必惺惺作態,讓我為歐大少求情?歐大少這般本事,又有你罩著,他哪用得著向別人求情?沒準,到頭來,該是歐舒同向他求饒……”
老頭長歎一聲:“你一直恨舒宏?”
米寶伸出自己的斷指:“你如果被人砍斷了一根手指,你恨不恨他?”
“這不是舒宏幹的!”
老爺子斬釘截鐵:“最初,我也以為是舒宏,所以非常焦慮。真要是舒宏幹的,我絕對不會把繼承人的位置交給他,也不會幫助他打這個翻身仗。就因為我後來查明不是他幹的,所以,我才決定徹底拉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