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過去,白穹雲悔恨不已。
白月如自半年前與自稱星探的人相識,便對入娛樂圈心動了。妄想著某一天能夠紅遍神州大地,可這怎會如此容易。
摸爬滾打半年,得到的機會不過是在成人影片裏全裸上鏡。
那時候,他氣得不行。他生平走得正,卻不料生出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女兒,心裏一狠,便把她關了起來。
誰知她半夜之時卻跑了出去,還對柳澄說那個宴會能讓她翻身。
哪裏知道,一去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白洛起身幫他順順後背,看到他那麼自責痛苦,她有點不知所措。也許是因為一份恩情在,她最後主動提起了去醫院看望嬸嬸。
雖然她並不喜歡嬸嬸看待她的神情,可是自己這樣做,也許可以讓叔父輕鬆點。
拿著精心熬煮的雞湯走進醫院,這裏到處都是消毒的味道。說真的,她並不喜歡這裏,總覺得這裏就是生死離別之地。
是今生與來世的分離點。
“月如,你來了,你回來了。”
一進病房,手便被人攥在手心裏,對於這樣的親昵,她僵硬得想要抽回來。可是想到柳澄此時的神誌不清正是因為白月如的死,便強忍著內心的不適,笑著說道:
“我帶了一點雞湯給你吃。”
“好,女兒拿的,媽媽都吃,媽媽再也不嘮叨你了。”
柳澄說著把白洛拉到病床邊。
床上有一張桌子,白洛把雞湯放到上麵,舀了一碗出來。
柳澄邊看邊笑,心情似乎很好。
她與白洛記憶中那個飛橫跋扈的樣子很不同。不過也是,她對白月如是極好的,而自己對於她而言不過就是寄生在家裏的吸血蟲罷了,自然不一樣。
想到這些,她心裏的不舒服又加重了一分,此時自然更是坐如針氈。
等到柳澄睡去的時候,她才起身離開醫院。
今天清朗的月亮掛在天上,一層薄薄的白雲猶如薄紗遮住它的一半,端是生出幾分朦朧之美。
白洛盯著它,卻想起了那個從小便存於自己夢中的那個白色身影:
那個人懷裏抱著一個女子,用清越動聽的嗓音訴說著情語,
“我心悅你。”
雖朦朧,卻熟悉。
每當她做那個夢時,總想自己會不會忘記了一些什麼。
不過把自己二十年的人生梳理了一遍,最終還是理不出任何思緒。她不是一個非要弄得明白的人,既然想不出所以然,她便不想了。
而今晚,看到天上皎潔得令人舒服的月亮,竟然又讓她想起那個反反複複出現在她夢中好多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