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白被送到了醫院。
她就那麼睜著眼睛，可是，就像靈魂全都被抽離了一樣。
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季淩宸甚至懷疑，顧白是不是已經死掉了？
可是，她的呼吸心跳等各種生命體征都是正常的。
仿佛隻是睡著了？
可是，誰會睜著眼睛睡著呢？
“阿白她到底怎麼了？”季淩宸緊緊地攥住秦老醫生的肩膀，聲音帶著顫抖。
“她沒事啊！”
秦老醫生其實也沒整明白，這小姑娘明明一切正常，怎麼就不清醒過來呢？
他甚至懷疑，這小姑娘不會是靈魂出竅了吧？
聞言，季淩宸忽然不知所措了。
哪怕她真的是心髒病複發了，他也去給她尋找心髒源，他可以尋找合法的心髒源，總有那麼一個可能性，讓他找到的對不對？
可是，她沒事？
這個仿佛是個好消息的消息，卻讓他很不安。
指尖摸索過顧白的臉頰，季淩宸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什麼。
當初，洛城櫟過世的時候，她似乎也曾經很不對勁過？
“阿白……”
季淩宸坐在病床邊，一遍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
“淩宸，她是不是給嚇著了？”
雲少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他皺眉，提出一個可能性：“她會不會是沒有見過死人，突然看見了，所以嚇傻了？”
聽見雲少這麼說，季淩宸扯了扯嘴唇。
他倒是希望如此。
可是，顧白親手殺掉的人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吧？
她怎麼會因為死掉了一個人而被嚇傻呢？
季淩宸的腦子裏很亂，有很多東西一閃而過，可是，他捕捉不住。
到底是什麼？
而此時此刻，顧白其實是清醒的。
她聽見雲少說那麼荒唐的話，很想給他一個耳刮子！
她像是那麼膽小的人麼！
簡直在小看她！
她手底下消滅的狙擊手都好幾個了好不啦！
可是，不管顧白在心裏是怎麼樣的腹誹，身體卻動不了。
就像被施展了定身咒一樣，就連眨一眨眼睛都不能。
她很煩惱，很糾結，很想動一動，哪怕隻能動一動眼珠子也好。
一直睜著眼睛很久，直到三天後，顧白覺得自己都快要瞎掉了，她卻忽然陷入了黑暗。
她夢見了顧白。
那個真正的顧白。
她看見顧白小的時候，坐在窗戶邊，透過狹窄的窗戶，朝外麵眺望。
那個時候，顧琳還沒有嫁給洛城櫟的父親，每天，顧琳天不亮就從家裏出發，出去打工賺錢，而顧白隻能被留在家裏。
兩三歲的孩子，一個人留在家裏，陪伴她的隻有自己的影子。
那個時候，顧白常常坐在窗戶邊，期盼的望著窗外。
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再快點，最好，每天她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得見母親，然後一眨眼，母親就已經回來……
可是，對她來說，等待的時間太漫長了。
她常常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一日三餐，很多時候她忘記了吃。
直到顧琳回到家，將小小的顧白抱起來，喂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