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變換,映現在眼前的是倒在血泊裏的母親。

淩亂的發絲在血泊中沾濕,白皙的額角還滲著點點血絲,蒼白的嘴唇,鮮血從身後不斷湧入。

母親如同一直斷了線般的木偶毫無生氣地倒在血泊之中,就像已死之人。

……

母親……母親……母親……

那是她的母親!

大腦一片混沌,神經在隱隱作疼,夏沫分不清眼前的場景是是真是假,是虛是真,眼前的這一幕就像真切的發生過一般,可又覺得很虛假,但握住自己手心的力量卻是向她穿來一絲絲溫暖。

“冷……”

腦海裏母親的樣子和現在母親的樣子完全重合,大腦就像重新開了機,神經驟然一蹦,頭劇烈疼痛起來。

夢魘被拉回。

“嘶……”

夏沫緩緩睜開眼睛,剛才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已經消失,映入眼簾的是邊伯賢的那張俊臉。

清秀的眉眼,挺削的鼻梁,紅潤的嘴唇,額角的汗珠啪嗒一聲打在她的臉頰上。

是,真的。

她做夢了。

“沫沫你醒了!”邊伯賢看到睜開眼睛的夏沫,驚喜地喊到。

腦袋陣陣一疼,她的眉頭忍不住一皺,冰涼的手指撫上臉頰,碰上那滴汗珠,看了好半晌才重新看向邊伯賢,緩緩開口:“我……我怎麼了?”

為什麼她夢到了兒時,父親拉著自己回到家中?卻看見倒在血泊之中的母親?那奄奄一息地樣子,父親真切的笑容,一點都不真實,可讓她又忍不住去幻想,去陷入,她根本不想離開那個夢魘,因為她可以夢到最好的父親,最幸福的母親。

幸福的一家人啊……

“沫沫,”邊伯賢看著夏沫蒼白的臉,眼底是隱隱的心疼,知道她做了夢,食指輕輕揩去了她額角的與池水混雜在一起的汗水。

“伯賢……”夏沫想要從草地上起來,可手卻一軟,再次癱了下去。

邊伯賢穩穩接住倒下去的夏沫,將披在她身上的外衣弄好,“沫沫你別動,現在你全身都已經濕透了,很可能感冒,而且很緊張,身子很虛弱。”

……

又濕透了嗎?心再次像泡在水裏般,發漲,澀澀的。

她又落水了啊……

“嗯。”夏沫無力再什麼,手緊緊摟住他的肩膀,“伯賢抱抱我好嘛?”

二話不的,邊伯賢就將夏沫摟在了懷裏。

夏沫環顧了四周。

一片樹林,這塊偌大的草地外麵便是看不見盡頭的森林。一點人煙痕跡都沒有,看樣子是在樹林的某個荒郊野外裏。

“我們這是迷路了。”夏沫沒有疑問,她已經肯定了。

此時隻有她和邊伯賢兩人,同行的樸燦烈也不在,而周圍一點人的蹤影都沒有,這次荒僻,不是迷路是什麼?

邊伯賢惆悵地歎了口氣,眉宇間凝著一絲冰霜,解:“你落水了,燦烈想要救你。但是燦烈還沒有救到你就已經沒有看到動靜了,後麵我一回來便看見一個人也沒有,看到池裏撲騰的水花,我就跳了進來。”

“那燦烈呢?!”夏沫緊張地問道,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別擔心,”邊伯賢揉揉她的頭發,沒有特別緊張,“我把燦烈帶了上去,就讓他回去找人來就我們了。因為我們迷路了。”

迷路……

夏沫抬頭看了眼那片有些昏暗的空。

看來是找不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