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你能不能不要和我強調你是產婦?”吳世勳深呼了口氣。
夏沫有點懵:“為什麼?”
他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裏,但並沒低頭看她,“我知道,我現在的動作,可能並不合適……”
吳世勳明顯感到夏沫的一絲抗拒,但他的力道很大,夏沫無法掙脫,是啊,他也隻能這樣自欺欺人,現在,就連牽起她的手的資格都沒有了。
吳世勳很懷念,以前,他們在盛慕的時候。夏沫傻傻楞楞地,可以任由他欺負,還可以假裝不經意地牽起她的手,抓在手心裏,不放開。還可以玩鬧般的揉揉她的頭,捏捏她的臉,吳世勳雖表麵雲淡風輕,也隻有他一個人清楚——
裝作風平浪靜的背後,實則是波濤洶湧。
喜歡一個人也何嚐不是如此。
沒關係,他不是她的良人,他不會是她的rrigh。
應該是察覺到他的反常,夏沫就連話的語調都變輕了:“嗯。你有什麼要告訴我的嗎?”
吳世勳低頭盯著她看了好久,也不曾移開視線,良久後,才開口:“有時候,我好想去找你……可我又不敢……”
夏沫的不可思議完全從她瞪大的眼睛和張大的嘴中可以看出來。
見她吃驚的模樣,吳世勳嗤笑一聲:“難道很意外嗎?”
他微彎的眼眸裏盛著笑意,還有點點失落。
夏沫看著他的臉龐,想要讀懂他的意思,可從他的笑眼和上揚上揚的嘴角中,讀出的盡是滿滿的自嘲,一刹那,一種密密麻麻的吞噬感襲上心頭,夏沫吃痛地皺眉。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
吳世勳俯下身子,與她的視線齊平。
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夏沫怎麼也笑不出來:“我該怎麼呢?”
“你怎麼想?”
“我可以當做你是在和一個已婚婦女表白嗎?”夏沫依然用著半開玩笑的語調對他著。
吳世勳身形不受控製的一晃,收回笑意。大概這是人在受到傷害後的本能吧,他竟然感到窘迫難堪,有些想要逃跑。
可自尊逼迫著他必須麵對她,不能隨便逃脫。
“沒錯。”吳世勳的話語不來自喉,而來自胸腔的某一處。
話一出口,心就像落空了一般,空蕩蕩的,好奇怪。
夏沫掙脫開吳世勳抓著她的手,手攥緊成拳頭的樣子,仰頭對上他的眼,:“你是在自找苦吃嗎,吳世勳?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懂得的,我結婚了,我有家庭了,我有了愛的人,以及孩子。我的人生是完整的,你這樣隻會給自己徒增煩惱,給我也……”
再也不出口,夏沫已經盡量出難聽的話來刺痛他,隻為了讓他狠狠地甩開自己。
吳世勳動也不動,銳利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想要看出什麼破綻,話的語氣卻是那麼疏離:“我不明白你在什麼。”
他怎麼會不明白?他都知道的,她拒絕他了。不,這也不是第一次了,都第二次了。
吳世勳,你還真傻。
在同樣一個地方栽了兩次。
原本眼前夏沫的臉是那麼清晰,一瞬之間,就變得模糊起來,鼻子酸酸的,努力抿著的唇開始微微顫抖,不受控製的,從喉裏發出一聲低低的抽噎。
吳世勳迅速的別過頭去,錯開她的目光,雙手摸上臉,擦去了眼角邊堆積的淚花。
夏沫也不傻,看著他轉過身去高大卻纖瘦的背影,心也跟著一抽痛,眼前霧噠噠的。
“吳世勳,對不起。原諒我不能接受你。我真的很愛伯賢……很愛很愛……”愛到骨子裏,無法抹去。
他猛然轉過身來,雙眼裏全是怒火,嗓音有些嘶啞,向夏沫吼著:“那我呢?那我呢?我算什麼?夏沫!你難道就這麼冷酷嘛?”
他不相信……不會相信的……
曾經,她多少次為他紅了臉,多少次……他以為自己表達的很明顯了,以為夏沫能夠看出自己的心意,他以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足以感動她……他不覺得自己哪裏差……
他總是拚盡全力的想要去保護她,追趕她,假裝不經意地靠近她,在危難時刻擔心她,幫助她……
好多次,她為了他紅了眼……。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