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雖然心裏有準備的,可是聽到這樣的答應,心裏都茫然了。不是移植了自己的腎了嗎,不是已經好了嗎?為什麼還是腎衰竭?他突然好想大聲吼幾聲,這個世界,讓他感覺到了絕望。
看到那三個人沉浸在痛苦之中,韓雲起走了過去,跟醫生一起去辦住院手續。而孫如假則是幫忙把病人還有三個傷心欲絕的家屬,一起送到病房。
那藍,李麗彤,陳陽。三人都站在病房裏麵,看著昏迷不醒的奚勝男。她蒼白著臉,掛著點滴,表情很痛苦。他們不知道怎麼辦了。雖然醫生還沒有說做最壞的打算,但他們心裏,其實已經做了做壞的打算。
“要不?先瞞著她?”那藍小聲說、
陳陽苦笑了一下,才說:“瞞不住的,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肯定是最清楚的了,我懷疑,她其實早就知道舊病複發了。先前幾次感冒,她就察覺到了。隻是瞞著我們,不想我們擔心。”
李麗彤點點頭,說:“很可能是的。上次我問她感冒怎麼樣,她就說是小問題。現在想想,應該她察覺到了。敷衍我。”
對於這一點,他們又都陷入了沉默。
誰都不想,不敢去想,萬一時間不多了。他們不知道怎麼麵對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勇氣麵對。
吃飯的事時候,那藍用筷子戳著碗裏的米飯。好一會,才抬頭看著韓雲起問:“要是,她好不起來了。我該怎麼辦?我覺得我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我肯定接受不了。”
韓雲起放下筷子,看著那藍說:“你隻是覺得自己接受不了。但其實,無論結果是怎樣的,你們都要接受。因為,這既是事實,也是結果。而且,你們是她唯一的牽掛,不必讓為難。”
對於韓雲起這些話,那藍不是不懂。隻是從心裏,就排斥奚勝男會死這個結果。
她又說:“大神,我和勝男從小就認識。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
韓雲起笑了笑,伸手摸摸她的頭。柔聲說:“我知道了的。我知道你很難過,我父親去世的時候。我也很難過,甚至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覺得老天爺對我們家很不公平,但其實,這個坎,總會過去的。”
說這些話,其實不僅僅是安慰那藍。韓雲起覺得,這些話,也是安慰自己。是呀,很多事,其實是要過去的。自己又何嚐不是,一直活在過去的痛苦之中。人總是能冷靜地勸說別人,輪到自己了,就說什麼都講不通。
是不是,應該讓她知道一些事了。至少,坦白一些。
大概是被韓雲起這些有些感傷的去安慰所感染,那藍望著韓雲起的目光,既憐惜又溫柔。心裏有些隱隱作痛,心疼他。自己好像真的不應該挑起他的不好的回憶。爺爺去世畢竟也算是喜喪了,但他的爸爸去世就完全是個意外。對他,對整個韓家來說,都是沉痛的打擊。
“你一定很愛你的爸爸。”那藍柔聲問道,其實也想通過這些話,緩和一下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