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遙倒豆子似的把她兩回懲治王奕陽的事情一股腦地告訴白適之。
“謝謝！”
白適之像放下一件重物似的舒了一口氣，溫溫一笑：
“剛看到你不是少艾的時候，我很害怕，現在卻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糟糕，至少你不喜歡王奕陽！”
又默了一下，他抬頭看向知遙，漆黑的瞳眸裏溢出脆弱：
“可她為什麼就那麼喜歡王奕陽呢？連你們並不是一個人都分不出來……咳！”
白適之咳了一聲，低下頭遮掩自己激烈的情緒，知遙看著他側頸的弧度，仿佛再顫一下就會斷似的，不太認真地安慰一句：
“看起來你對她很好，如果找到她的話，你們就好好在一起！”
白適之過了一會才輕輕地笑了一下：“我沒有那種命！”
他的聲音本該好聽，但病懨懨的有些沙啞，聽起來太過嬌弱，知遙被勾起了同情心：
“看在你長得像我最好朋友的份上，我願意幫你這個忙，不過你得……”
先幫我出去。
這話被低沉沙啞的聲音打斷了：“可是我要死了！”
知遙很難過，心想：為什麼每個來看我的人都不能帶我出去，來看我有什麼用？把我當過年的殺豬菜嗎？！
白適之很單薄，單薄又蒼白，要不是一張俊秀的臉耐打，幾乎會嚇人。
他總是保持溫溫的笑容，像清風，像日影，輕描淡寫之間給人放鬆的感覺，就連說到死亡，都輕飄飄的仿佛沒什麼大不了。
“我真的要死了！我和她之間有個約定，我不能怪她失信，隻是有些害怕，我還得自己一個人走！”
什麼約定？
知遙張了張嘴，沒有問出來，本能地感覺到就算問了，前麵單薄的人也會笑著拒絕回答。
明明是晴天豔陽，碧水綠草，卻有種哀傷在拂動。
知遙不懂：“難道書生都是祖傳的悲春傷秋無病呻吟嗎？”
“嗯！祖傳的！”
白適之看知遙懵懂的樣子，輕輕的笑出聲音，一笑就拂去哀傷的氣氛：“還不知道你是誰？是少艾失散多年的妹妹嗎？”
“想知道我是誰啊？”
知遙來了興趣，一下子笑開了，眉目生動又多情：
“你帶我出去，我就告訴你呀！”
“這個不行！”白適之起身，擺了擺手：“我和你並沒有關係，沒有權力帶你離開，這裏有監護有看護，條件非常好，真的，我懷疑你就是少艾失散多年的姐妹！”
白適之有些不適地捂了捂胸口：
“對了，王奕陽說的精神有問題，是你還是少艾？”
知遙想都不用想：“不是我！我比你還正常呢！”
白適之怔了一下，咽下喉嚨裏的話：不是你就是她，你們當中有一個肯定有問題。
還要回醫院，白適之和知遙辭別，卻被拉住袖子：
“等等！她可能已經不在了，我可以做她的替身，陪你去蘇堤啊！隻要你帶我出……”
“請你不要這樣說！”
白適之的臉色更白：“她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