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質問題隻是一個插曲。
午後施工地依舊繁忙。可頂著烈日沒有水喝,大家都是苦不堪言。周書才帶人去重選水源,一時半會也回不來。
大家都忍著口幹舌燥繼續勞作,隻是喊號子的聲音漸漸地沒了。八月初的太陽很毒,一股熱風吹過來,揚起一地黃沙。徐茂先站在山坡上,他整整一沒有喝水,嘴唇都磨出了血泡。
不行,得想個辦法盡快到附近找到水,否則這活沒法幹下去了。徐茂先尋思著朝遠處看了看,便叫了幾個人,向蔭涼一點的地方去找水。
在施工地親自指揮一個多月裏,工程的進度很快,水渠已經拉到了永定河兩裏之處,後麵接著就是順著土坯,砌石牆固化工程。
後麵的工程進度也不錯,離前麵的施工不足一裏的的距離,以這勢頭下去,工程有可能在月中完工。
勝利即在眼前,不能問題拖了大進程的後退,所以用水問題必須解決!
徐茂先翻過了一道光禿禿的山坡,突然覺得眼前迷迷糊糊的發黑,腦袋不受控製的前傾。正待叫人扶一把,身子一歪便倒了下來,並順著山坡向下滾。
“徐大人,徐大人!”後麵跟著柳溫和幾個村民,柳溫看到徐茂先突然之間倒下,就知道要出大事。
前些時日,徐茂先被人襲擊之後,身體並沒有完全康複,後腰上的刀傷多次撕裂,隻是為了工程的進展,他執意在工地上留守,甚至有時通宵達旦,除了定期回縣裏洗個澡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在施工地上窩著。
對於徐茂先這種頑強的奮鬥精神,讓柳城縣上下官員無不汗顏。尤其是當初那些心有怨言之流,如今已經無話可。堂堂正七品知縣大人,真心實意為民辦事,老油頭們便逐漸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其實柳溫也不例外,柳城縣雖然是個窮地方,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平日的腐敗吃喝,無為度日。象徐茂先這麼頑強拚命為百姓辦事的好官,真心是頭一次見過。
一個隻有二十歲的年輕人,有如此大的能力,能調動大筆款項和人力來引流開渠,除了上麵有人關照,也不乏明了他自身的能力。
因此,柳溫也開始維護徐茂先威信,尤其是在某些官吏心懷不滿,發泄怨言的時候,他都會兩句公道話,若再有甚者直接嗬斥。
徐茂先突然昏迷,與這些日子沒命的辛勞有莫大關係,柳溫第一個衝上來,在山坡下抱起徐茂先大喊。“徐大人,徐大人,快醒醒啊!”
喊聲響起一會,徐茂先毫無反應,柳溫當場立斷。“快,馬上返回施工地,派人把柳大夫叫來!”
施工地上有幾位醫療大夫,就是為了防止因工負傷,或其他傷患的事發生。幾個人背著徐茂先,匆匆趕回了工地。
工棚之內,幾個重要的縣吏都來了。
幾位大夫忙得不可開交,柳城縣的神醫柳大夫替徐茂先把過脈象後道:“身體發冷,體溫驟降,嘴唇浮腫,缺少陽氣之象,徐大人是身子虛弱欠補,這才導致昏迷不醒的!”
“快,找些補品快給徐大人喂下,再派人回縣裏,有多少取多少,銀子算縣裏的!”
補品?連解渴的清水都不夠,誰還能有補品?
縣醫柳大夫不同別人,熟知人體與藥性的關聯,他不免很犯難的道:“這可如何是好?眼下有補品也收效甚微,滋養身子不是一朝一夕,即便把人參當蘿卜啃,一時半會也見不到效果啊!”
可是沒效果也要試一試,不然徐大人的性命便堪憂了!幾位縣裏的官吏和大夫,圍在昏迷不醒的徐茂先身邊,正不知所措的時候,碧玉從外麵進來,聽徐茂先突然昏倒,從山坡上滾下來,便有些心裏不安。
徐大人可真叫人憂心,明明知道身體不行幹嘛還要硬撐?他可是縣裏的頂梁柱,千成不要有事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