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拿著文案看了看。“段府令呢?他怎麼?”
工部的員外郎道:“是段府令吩咐的,要我凡事都先來找你。”
“嗯!”徐茂先就在上麵作了批示。“這事宜早不宜遲,盡快去落實吧。爭取在明年春能把官道鋪設好,能把楊梅運出去。”
倆人應了一聲,拿著批文出去了。
徐茂先就拿著筆在桌子上敲了敲,段文遠最近怎麼了?思來想去,總感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卻又不上來什麼。
沒過一會,知府衙門新調來的左府丞又來做客,他與徐茂先平級,隻是一個在府令衙,一個在知府衙,都是第一副手的角色。
“徐大人。”
徐茂先抬起頭。“喲,是韓大人,快坐,快請坐。”
主簿立刻進來倒了茶,然後退出去。
韓益擺擺手。“大人別客氣,我啊就是隨便坐坐。沒打擾你吧?”
“韓大人這是得哪裏話。”徐茂先陪韓益坐著,心裏琢磨著他的來意。
韓益是一個月前,新調來的知府衙左府丞,官階與徐茂先平級,但隱隱比徐茂先還要高一些,把原本是宜陽府三把手的徐茂先,向後擠掉一位成了第四。
對韓益這個人,給徐茂先的感覺就是像個彌勒佛,成笑嘻嘻的,誰也不得罪的主兒。
韓益五十出頭,比佟知府還要大好幾歲,以前是荊州內務府的老主簿。剛來宜陽府不久,也沒怎麼發出自己的聲音。
徐茂先見他漫不經心地喝著茶,他也就不便多問。韓益喝了一口茶道:“嗯,好茶,好茶啊。這是正宗的鐵觀音,不是衙門發放的吧?”
徐茂先笑道:“衙門哪裏會發這種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一個遠房親戚送的。如果韓大人喜歡的話,我這裏還有一些。”徐茂先從櫃子裏拿出剩下的一瓷罐鐵觀音,送給了韓益。
韓府丞也不客氣,笑著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徐大人。”
徐茂先道:“些許茶葉而已,還有什麼客氣的。”
韓府丞拿著那罐茶葉,反複看了看,好像是什麼稀世珍寶似的,有種愛不釋手的味道。
過了一會,韓府丞才道:“徐大人,你可是我們這裏最年輕的實權派,最近有個去國子監鍍金的機會,你是不是應該去爭取一下?年輕人嘛,前途無量,像我們這種上了年紀的人,就沒這個必要去了。”
原來是跟自己示好來了,關於今年這個去國子監的機會,好像還沒確定下來。聽將會在幾個年輕一點的官吏中選一個。到底會是誰?佟知府也沒透個底。
這個韓府丞,為什麼突然關心起此事來了?僅僅是一個示好的表現嗎?
幾個念頭在腦海裏一閃而過,徐茂先笑道:“這個就由上峰去安排吧,怎麼韓府丞有適合的人選?”
“嗬嗬……我了可不算。”韓府丞坐了一會,隨便聊了一炷香,這邊起身告辭。徐茂先送到門口,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便慢慢琢磨著,他這回拭探自己口氣的真正用意。
這時,主簿潘禮走進來。“徐大人。”
徐茂先立刻轉過身來。“跟你過多少次了,是左府丞。”別人這麼叫,徐茂先沒法計較,但自己的主簿就不一樣了,要是讓段文遠聽到,還以自己有奪位之意,要搶他的府令位置。有時者無意,聽者有心。被人誤會總不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