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的時候,許淩峰問玩多大?
這句話是問給徐茂先聽的,因為他們以前都是老熟人,知道彼此的尺碼。安道平沒有話,文副巡司道:“玩一點,跟以前一樣!”
者無意,聽者有心。
看來他們幾個是老熟人,經常玩的。
徐茂先暗道:文副巡司硬把自己留下,估計是有什麼話要,或者是想借機敲打一番自己。
不過,不管他怎麼來,徐茂先想自己反正堅持原則。牌桌上可以讓,其他地方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你也不要來插手。
文副巡司拿起牌,道:“話先在前麵,玩實的,不許放水。這是砌磋牌技,大家盡興就好。”
這話聽起來,文副巡司挺有君子之風。
跟當初徐茂先陪佟扇屏玩牌那樣,佟扇屏喜歡玩實的,如果有人放水他就罵人。
開牌了,大家都沒什麼心思在牌上,而且仔細琢磨文副巡司話裏的含義。
文副巡司摸著牌在手裏,道:“問你們一個問題,像我們這種官場內的人,你們要做到什麼樣的位置,才算是真正當官?”
有人縣令,有人州令,也有人進行都一級。
文副巡司的牌還拿在手裏,他搖了搖頭,道:“錯!全部都錯。”
他把牌一推。“胡了!對花!”
洗牌的時候,文副巡司看似隨意地道:“其實,我認為做到知州這個位置最好,不上也不下。上可通達行都,下麵直抵縣城,知州是一個很重要的職務,也是一個很關鍵的職務。但是很多人爬到這一級,不是青雲直上,而是停滯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殞落,芸花一現,這是為什麼?”
眾人知道,他要講大道理了,徐茂先也沒吭聲,砌起了牌。
文副巡司饒有興致地道:“知州這個位置,一個念頭可以決定一個官吏的榮辱升降,一個決策可以影響一方百姓的窮富貴賤。這個我可是深有感觸。想當年……”
又一圈牌了,安道平輸得最慘,拿出二百兩遞過去,文副巡司沒有接,安道平放在他的麵前,文副巡司像沒看到似的,繼續洗牌、切牌。
許淩峰瞟了徐茂先眼,琢磨著剛才文副巡司那句話。
“但是很多人爬到這一級,不是青雲直上,而是停滯不前,更有甚者如星辰殞落,芸花一現。這是為什麼?”
文副巡司這是在敲打徐茂先呢?話裏麵似乎有警告之意。做事要有分寸,不要玩過火了。
徐茂先自然也能聽得出來,但是他的臉上,實在看不出什麼表情。好像他的心思,全部放在牌上麵一樣,專心致誌地看著手裏的牌,偶爾抬頭看看大家。
打了幾圈,徐茂先似乎不怎麼會打,輸了些銀子。
文副巡司笑了,道:“茂先啊,看來你還真不是玩這個的料,實在不行的話,要不要讓戴寶宗來接你?”
徐茂先抬起頭,臉上保持著微笑:“沒關係,我們玩的是氣氛,不在輸贏。能聽文副巡司一番教導,獲益匪淺嘛。”
大家笑了起來,那是,那是。
戴寶宗剛才聽到文副巡司那話,暗罵了句陰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