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斌正想著給彭大年報個信,結果想了想,算了,就讓他去死吧,不管他了,在官場鬥爭中,死傷在所難免。
不過,事後他回憶起來,覺得自己還是沒有吃準徐大人的心思。像彭大年這種人,色郎中一個,如果也步步高升的話,那真是老沒眼了。
範斌在自怨自艾的時候,有消息傳來,彭大年已經被關押,就在剛才自己愣神的時候。
督察府這次動作好快,範斌吐了吐舌頭,馬上跑到楊柏嶺那裏去了。
徐茂先這次強勢出擊,震憾了很多人,誰也不知道他手裏到底掌握了多少證據,一個個在心裏擔驚受怕。
範斌找到楊柏嶺,道:“副學士啊,彭大年栽了!”
楊柏嶺比較穩重,因為與範斌是同鄉,兩人一起在外地為官,又是宋派之外的人士,所以兩人關係比較好。
範斌比楊柏嶺早三年來到化州,能爬到今的位置,也是明範斌這個人比較厲害。
他知道範斌的來意,想探探自己的口氣,給拿個主意。楊柏嶺心裏清楚,自己和範斌這號人,並不是什麼清廉的官吏,隻是身在這個環境,大家都在撈,你要是太清廉的話,很容易被人視為異類。
但是兩人真正拿到手裏的銀子並不多,因此楊柏嶺比較平靜。而且楊柏嶺做了一個賬目,自己收了多少銀子,他心裏有數,這筆意外之財一直不敢動。
楊柏嶺道:“今晚上,咱倆請徐大人一起吃個飯,簡單一點。”
範斌望著楊柏嶺,想從他的臉上找到答案,隻是楊柏嶺的臉色,讓他看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楊柏嶺扔了煙絲過來。
“別瞎猜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你我跟徐大人交個底。把收到的銀子退了,這樣咱倆方能長久。”
“真把銀子退了?”範斌有些沮喪,他收到的那些銀子,早就被他花光了,再加上他家老婆對銀子比較酷愛,凡是進入金庫的,哪能吐出來?
見範斌那沮喪的模樣,楊柏嶺心裏有數了,這子真把銀子吞了下去。
他就道:“我以前跟你過,收銀子就是玩火。別看大家都在撈,一旦出事,我們死得比別人快。你自己去安排一下,多少交個數出來。”
範斌急了,回到後堂之後,便給家裏發了個箋條。
問她老婆家裏還有多少銀子?她老婆一聽要退銀子,心裏就不爽快。“人家貪這麼多的都不怕,你那點雞零狗碎算什麼?”
範斌前前後後,接過人家的銀子,加起來估計二三十萬兩。現在要他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銀子,恐怕是不可能。見到老婆的意思,範斌就急著吼了起來。
“你個婦道人家知道個屁,現在是非常時期,快告訴我,家裏還能拿出多少?”
範斌老婆挺不痛快地回道:“能有多少,我回去翻翻唄。”
收了箋條,範斌便坐立不安。
“老子就不信,徐大人會這麼鐵麵無私,把化州的官吏一網打盡。”範斌連抽了好幾鍋煙,這才咬咬牙決定下來。“就這麼定了,沒了銀子,不是還有官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