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嶗山投名劍塚(1 / 2)

天下大大小小的劍塚,但凡藏劍塚內,不管事寥寥可數還是成千上萬,皆無中門大開的先例,想要取劍就得靠本事。

對於這些不成文的道理白雲深有體會,他在取神荼的時候便曾親身走過一趟髻霞劍塚,自然是領略過其中的凶險。於劍客而言劍即是命,人死安墓,封劍歸塚,若不是身不由己命數所使,誰願將曾與自己出生入死的手足,送進一片冷冰冰的劍塚,更不願它遇上昏庸之主,鋒芒鈍拙鬱鬱不得誌,其實劍也如千裏馬一個道理,遇上了伯樂才有機會鋒芒畢露,所以劍塚更像是一個挑選伯樂的篩子。

蜀地群山翠聚,這座內有乾坤的嶗山,比不上巴山這些雄山峻嶺,占地估摸著算也就方圓十裏不到,白雲從山腳開始上山,在山上披荊斬棘,尋了兩三個時辰卻仍是找不到劍塚的入口,白雲不禁疑惑了起來,到底這嶗山劍塚的玄機何在?

白雲沒有閑坐深思,而是一邊尋找著入口一邊思量斟酌,這座嶗山劍塚的全名叫做嶗山投名劍塚,投名二字到底何意,白雲如同在無邊黑夜中忽然抓住一盞油燈,碰上了鐵牆的腦筋一展千裏,難道說劍塚入口的入口與投名二字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尋思之際,白雲遠遠望見山腰有一人影,他禁不住有些訝然,但想了想這嶗山劍塚乃葬劍之地,有劍客為求劍而來那自然也就不足為奇了。

白雲在投名二字中遇上了困惑,正好能向那人討教一番,說不定還能藉此找到劍塚的入口。

於是乎白雲改變了盲頭蒼蠅般的尋探,大步向著山腰掠去。

待掠近以後,白雲才看清了那個人影,一個清瘦的中年男人,背著一個劍匣子,大小與古琴差不多,外觀沒有特別驚豔的地方,倒是劍匣上的漆色讓白雲有些好奇,劍匣與劍鞘一樣,都是一柄劍的歸竅之所,可每一柄劍與每一柄劍鞘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隻能一劍配一鞘,劍匣與劍鞘的不同之處便在於此,劍匣是為了藏納那些無鞘之劍而生,像那人背負的劍匣子,至少可以放得下十餘柄無鞘長劍。

那隻劍匣表麵的色彩有些褪減,一眼便能看得出年月的痕跡,所以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長型木匣子,隻要是手藝稍微入流的工匠,所做出來的劍匣都要更勝其一籌,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白雲心想江湖之人素來著重行頭打扮,尤其是一些劍客,青衫仗劍好生風流,可這人卻為何如此不拘小節?況且趕來這嶗山劍塚求劍之流,都不可能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輩,背著這麼一個劍匣子真不嫌掉價?

當然,白雲向來不是慣從門縫裏看事物的人,他手中的神荼與那隻劍匣相比又能好得了多少,若真如此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他隻是很好奇那隻匣子的來頭,這江湖裏頭的人的確都愛金裝打扮,就像那唱曲的戲子油頭粉麵,才能博得台下看官盛讚美譽,但這座江湖也分良莠,能不顧台下看官的眼光,逍遙自在獨樹一幟的才是這座江湖的佼佼者,譬如竇長安,

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樣子,放浪形骸我行我素,白眼又如何?不屑又能如何?我照樣一劍開怒滄峽。

白雲來到那人的身後,那人卻全神貫注地蹲在地上搗鼓著什麼,根本沒有理會白雲。

白雲走上前去,頓時目瞪口呆。

春耕秋收,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是自然鐵律,原來眼前之人並非是來嶗山劍塚求劍的而是來種劍的,白雲實在是聞所未聞,傻了眼地站在一旁。

那人披肩散發,兩腮留著淺淡的絡腮胡,給人的第一感覺隻是一位尋常的鄉野村夫,他沒有理會白雲的驚訝之色,心無旁鷲地將一柄長劍種在山上,他早就在地上挖出一個淺坑,當下深埋淺種,劍尖朝下劍柄朝上,鋪上從淺坑中挖出的泥土,最後從腰間取出一隻水囊,輕輕地往劍的周圍澆上水。

作為劍道後起之秀,白雲當然能感覺得到那柄劍的氣機在‘蠢蠢欲動’,它似乎不願被就地種在此處。

忙活完一切後,那個滿頭大汗背負劍匣的男人才站了起來,其實男人也察覺得到了那柄劍的異樣,但他卻隻是謝謝地瞥了一眼,拍去手中的泥土,舉起水囊喝了一口。

白雲雖百思不解,可天下之大光怪陸離,所以他隻能將男人的舉動理解成種劍,至於男人為什麼要把劍種在此處,又為什麼要種劍,他始終得不出結論。

白雲指了指那柄被男人種在山上的長劍,恭恭敬敬地拱手問道:“前輩,你這是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