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靈兒悲傷到極致反而沒那麼激動了,宇文瑾不知道該說什麼為好,但沈靈兒也不需要她多說什麼,不等她想好自己要說什麼就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對我為什麼會中毒非常不解,所以,回到天山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問沈熙我中毒的事情,但沈熙含糊其辭,並不告訴我具體是怎麼回事,隻說已經懲罰了害我的人,卻不告訴我究竟是誰要害我。當時我對沈熙很信任,他說什麼我就信什麼,所以我就傻乎乎的隻問了一句中毒的事情就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但很快我就發現,我的生活開始變了,變得一點都不平靜,而那不平靜的根源就是我的那些同門,更確切的說是我當時的師妹、也就是身為掌門長女的沈婉。沈婉常常教唆門中弟子們找我的麻煩,弟子們本就對她很殷勤,很容易就會受到她的教唆,有事沒事就喜歡找我麻煩。那時候我已經習武兩年,有頗有些習武的天賦,自然不像在沈家時那樣手無寸鐵之力任人欺負,但我一個人又怎能抵得過幾乎整個天山派的弟子們輪番上陣?那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要跟不同的同門交手,最終結果輸多勝少,但不管是輸是贏,每天晚上休息時我都會看到我身上又添了幾道傷口,幾乎是新傷疊舊傷,遍體傷痕。更神奇的事情是,那段時間,不管我跟誰打鬥交手,也不管我們把事情鬧到多大,從來沒有人出麵管我們,像是整個天山派的人都默許了那些人做的那些事、默許了我被欺辱一樣。”
“是沈婉做的?”宇文瑾忍不住打斷沈靈兒的敘述問道。
“對,是她做的。”沈靈兒點了點頭道:“我一開始就知道是她針對我,雖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針對我,但念在她是沈熙女兒的身份上,我一直沒有跟她計較,但我不計較她就以為我軟弱可欺,變本加厲的讓人欺辱於我,後來甚至自己出麵找我麻煩,那一次我沒有留手,把跟著她找我麻煩的門中弟子都打成重傷,然後製住沈婉問她為什麼要那麼仇視我,但她不願意告訴我原因,被我逼得狠了才說要找一個隻有我們兩人的地方再告訴我。我急於知道答案,當即就把她帶到了我的院子裏讓她老實告訴我她做那一切的原因……”
說到一半,沈靈兒突然停了下來,不知是悲是喜的看著宇文瑾道:“你知道嗎,阿錦,要是早知道沈婉要說什麼的話,我寧願就如了她的願遠遠的離開天山,也不想聽到她說的那些話。”
看著沈靈兒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緒裏,宇文瑾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問道:“她說了什麼?”
被宇文瑾的話驚醒,沈靈兒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道:“她說,她針對我是因為我是沈熙的私生女,更是因為我不該出現在沈熙麵前,最不該的便是跟著沈熙到了天山派。她還說,她最恨的事情是我的命太大,她娘好不容易弄來了絕世奇毒卻沒有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她要讓天山派的人都欺負我來報複我,能讓我被人欺負死就最好不過了。她瘋了一樣的對我吼著說,她恨我,恨不得我死的那種恨!”
“你是沈熙的女兒?可你娘親……”宇文瑾被沈靈兒說的話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可你娘親是沈淵的姨娘,你怎麼可能是沈熙的女兒?不會是沈婉騙你的吧?”
“我也希望是她騙我的。”沈靈兒慘淡的笑了笑,道:“但我了解沈婉,她自小便是天山上的一顆明珠,人人捧著護著她,她一直是驕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根本就不屑於說謊,更何況是那種匪夷所思、就算是事實也沒人願意相信的謊話。”
既然不是謊話,那就是真的了,宇文瑾默默的看著沈靈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隻能靜靜的聽著她的訴說。
“就算知道沈婉從來不說謊,我還是不相信她說的那些。”似乎是終於找到了可以訴說的對象,沈靈兒像是要把自己所有鬱結於心的事情都說出來一樣繼續說道:“所以,我去找了沈熙求證,我問他我究竟是不是她的女兒,他沉默了一會兒說了一個‘是’,我還是不信,我問他怎麼會這樣,他沉默了好久都沒有回答我,到最後被我問得不耐煩了,隻說了一句他對不起娘親和我就再也不肯多說了。”
“他不告訴我,我就自己去查。”沈靈兒回憶著自己十年前經曆的一切,忍不住搖了搖頭道:“我在天山上又待了一個月,忙忙碌碌的查了一個月,卻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我不甘心,所以我離開了天山,回到了沈家繼續調查當年沈淵、沈熙和我娘親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為什麼會是沈熙的女兒,但沈家和天山一樣,不論我怎麼查都查不到一點關於這件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