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前走了幾步看見了一家小飯店,小敏早已饑腸轆轆的了,再也顧不上什麼髒亂差的環境了,便抬腳進了飯店,點了幾個家常菜。
趁著老板炒菜的功夫,小敏跟老板打聽了去西溝村的路線。
老板咧開大嘴,露出一口被煙酒浸泡得發黃的牙齒,說道,“西溝村那地方可沒有什麼旅遊景點啊,你是不是去錯地方了?”
小敏連連擺手道,“不不,我不是去旅遊的,我是去找我的……愛人……”“愛人”兩個字說出口,小敏自己都覺得臉紅,人家白墨蘭還沒有答應做自己的愛人呢,自己就敢這麼跟別人說,真是自作多情,高興得太早。
老板一聽,表情驚訝得難以形容,“你,你去哪裏討媳婦兒?我說你們城裏人怎麼過的日子,城市女孩又漂亮又能幹,幹嘛要跑來那窮山溝裏找媳婦兒啊?”
小敏知道老板是誤會得很深了,也懶得解釋太多,幹脆接著老板的想象力繼續往下編,“算命先生說西溝村裏有一個姓白的姑娘會是我未來的媳婦,所以我就來了,奔著我跟她冥冥之中早已結下的緣分而來的。”
老板驚訝得都忘了炒菜,直愣愣地瞪著小敏,張嘴才要說什麼,忽然有個稚嫩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叔叔,我餓了,能不能給點吃的?”
小敏吃驚地轉過身,之間一個三四歲大的男孩子正怯生生地站在門檻上看著眼巴巴地看著老板,他衣衫襤褸,因為營養不良而顯得頭特別大,身子瘦小得讓人心疼。
老板不耐煩地揮揮手,“去去去,別煩我,我都還為吃飯發愁呢!快回去啦!”
“誒,大哥,別趕走他,我看他挺可憐的。”小敏說道,走到孩子身邊,俯下身友好地說道,“小朋友,等叔叔的菜炒好了跟叔叔一起吃,好不好?”
“兄弟你別理他!這一帶的懶漢地痞專門養了一群孩子來這裏要飯要錢的,他們都是心眼黑的家夥,別理他,去去去,再不滾我就打人了啊!”老板眼睛一瞪,揚起掃帚作勢要打孩子,小敏一把攔住了老板,微笑著說道,“大哥,反正我一人吃不完,就讓他跟我一起吃吧,沒關係的。”
老板用油膩膩的大手抹了把臉,無奈地說道,“好吧,你小心點別上了他們的當啊!”
“我知道了,謝謝大哥,你忙吧!”小敏拍拍老板的肩膀,轉身拉著孩子走到了木桌前坐下。孩子長得很可愛,隻是被生活所迫,看上去實在讓人忍不住心痛,小敏腦海裏閃過五個字“萬惡的社會”!“小朋友,你爸爸媽媽呢?”小敏溫柔地問道。
孩子眨巴著大眼睛,搖搖頭,低著頭好像不願多說什麼。
這時老板把菜端了上來,小敏愉快地招呼孩子快吃,老板抱著雙臂不解地問道,“兄弟你這是學雷鋒做好事啊?告訴你,這年頭好心沒好報,你還是省省吧!”
小敏抬頭衝老板禮貌地笑笑,說道,“大哥,我也不是圖什麼好報,就是看不過去順手幫一把,都是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可不敢跟雷鋒叔叔比。”
說話間,幾個食客走了進來,“好啦好啦,你吃吧,我得招呼客人去了。”老板丟下一句便跑開了。
小敏給孩子夾了好多菜,還給孩子拿了一瓶李子園,小敏反複看了商標,確定沒有問題應該不是山寨產品才敢打開遞給孩子。
倆人吃了一會,孩子突然不吃了,怔怔地看著門外,小敏狐疑地扭頭看向門外,一個衣服又髒又舊的女人站在門口朝孩子招手,女人約摸二十幾歲,應該是孩子的媽媽。
“是你媽媽嗎?”小敏問孩子道。
孩子點點頭,跑到門口拉著女人的手,小敏一陣心酸,便招呼母子倆一起進來吃飯,女人也不客氣,硬生生地說了句“謝謝”便走進來徑直坐到桌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小敏看菜已經被消滅得差不多了,又讓老板炒了兩個菜添上,母子倆狼吞虎咽地吃著,好像很多天,沒有吃飽飯一樣,小敏別過臉去不忍心看,起身跟老板結了賬,順便跟老板打聽附近哪裏有旅店,老板正忙著炒菜,也就隨手指了個方向,“快去看看吧,就這一家店,房間很少,去晚了就沒了。”
小敏見母子倆還在吃飯,自己這麼走有點不厚道,於是對孩子說道,“小朋友,叔叔出去找旅店,一會就回來。”
孩子奶聲奶氣地答應了一聲,“好的,叔叔再見。”
小敏揮手跟孩子道別,轉身出了飯店。按照老板手指的模糊方向,小敏找到了一家類似於電影中的大車店的旅店,剛進去就聞見一股子濃烈的酸臭味,想想反正就在這湊合一晚,小敏強忍著惡心,問登記的大媽道,“大媽,還有房間沒?我要一間。”
大媽上下打量了小敏一番,回答道,“還有一間,一晚上35,你住幾晚?”
“大媽,我就住一晚,麻煩你給我開一間吧!”小敏說著一摸口袋,才想起剛才結完賬把錢包塞挎包裏了,挎包又被自己順手扔在旅行包上,“不好意思,我回去拿錢,馬上回來。”小敏歉意地說著,回身朝飯店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