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淩震驚的聽著她的話,腦袋早已反應不過來。
曲靜婉那般歡脫的性子竟然是被逼進宮的,而始終笑容溫柔的火玉瑩也是視皇宮為死牢,拚了命的往外跑,對此她的確震驚,但也隻是一點點。
見慣了生死,習慣了離別,麵對眼前這些對世俗而百般無奈的女子們,她心裏沒有多大的感觸。
她曾為了活下去而拿起刀殺人,生生成了一名劊子手,冷漠早已在她的心中根深蒂固,更不懂什麼叫做同情。
“夜色也不早了,王妃也早點回去吧,一路心。”
火玉瑩站在窗前看著她,眼底的神色已經平靜,依舊是平日裏那副溫柔如水的模樣。
楚淩淩心下有些吃驚,這宮裏的女子當真一個個城府頗深,這隱藏自己情緒與內心的功夫讓她都有些汗顏。
“多謝貴妃今日的肺腑之言,臣妾……不敢保證別的,若有一這青鸞的變了,臣妾定然會想辦法送您出宮,今後都不再與皇室的人有牽扯。”楚淩淩麵色平靜,語氣嚴肅。
火玉瑩今跟她的這些對她很有幫助,晉南王握在皇帝手裏的把柄無非就是他的母後,如果這把柄沒了,那他們也都能鬆一口氣。
“本宮相信晉南王妃。”火玉瑩笑著拍了拍她的手。
“臣妾告退。”
出了蓬蓮宮的門,楚淩淩揚眸看向邊的繁星,輕輕吐出一口氣。
“王妃,可有覺得哪裏不適?”乾東從宮門口走過來問道。
楚淩淩收回目光,緊了緊身上的鬥篷,“回府吧。”
出了宮門,乾東見她頭也不回的往前走,趕緊問道:“王妃,您不坐驕輦嗎?”
“陪本王妃走會吧,在貴妃娘娘那東西有點吃多了。”她望著夜空,吐出一口哈氣。
乾東對著抬著驕輦的暗衛們揮了揮手,隨後跟在楚淩淩三米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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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如破了墨,唯有那繁星點綴著這一望無際的夜空,皎潔的月光落下一地的冷清,將那翩翩少女的身影拉的修長。
“戰事怎麼樣了?”她問了句,聲音很輕,她知道乾東聽得見。
“雲國鳳將軍出征,這幾年裏雲國與青鸞的戰爭也不少,大陣仗的倒是少有,不過王妃不必擔心,王爺一定會凱旋。”乾東低聲回答。
楚淩淩沒回頭,踩著路邊那枯黃的樹葉慢悠悠的往前走,“你,你們家王爺要是輸了這一戰,皇上會怎麼做?”
乾東看著她的背影眼底帶著擔憂,“王妃,您隻需要保護好您自己不受危險就好,王爺與皇上之間……遲早會有一戰。”
“你的意思是,若本王妃有危險,你家王爺會去救本王妃?”楚淩淩饒有興趣的回眸看著他。
她之所以沒有坐驕輦,是因為她總覺得那裏麵有著那男人的味道,而且眼前總會不自覺的閃過那男人的模樣。
尤其是宮宴上聽見皇上若軒轅迦燁戰死沙場的話,她的心裏竟咯噔的一聲,就像是魚刺卡在了喉嚨裏,咽不下去也拔不出來。
從前的時候,那男人都會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眼前,或笑或嗔,或深沉或神秘,如今他去了戰場,她還多少有些不適應,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不知不覺的主仆倆便走回了晉南王府,她仰頭看著門前那四個燙金大字,微微吐出一口白氣。
習慣,竟是如此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