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前晚差不多過了醜時才睡,可是因為習慣,金芸芸還是剛到卯時就醒了,才睡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可神智清醒了不代表身體也跟著清醒。眼睛完全睜不開,眼皮像是粘在了一起。
金芸芸隱約感覺到身上一些傷口帶著清涼的感覺,想來應該是上了藥。鼻尖嗅到一絲熟悉的香氣,是七子香的味道
喉嚨動了動,幹澀得生疼,估計是昨晚喊啞了,艱澀地吐出一個字,“水,”,隨即感覺身旁的人走開了一會兒,然後唇上多了一絲涼意。
實在是睜不開眼睛,金芸芸選擇了放棄,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看著床上醒來又睡著的金芸芸,綠兒眼裏滿是心疼。
現在她睡覺也警醒了很多,寅時三刻左右龍昊然離開的。他走了她就進去看了,那一瞬間誰也不知道她是怎樣的震驚。
她的公主竟被折騰得這般狼狽!
那些觸目驚心的傷痕,讓她差點哭出來。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心力才壓下去,讓自己變得平靜。
她的公主,那樣高貴,美麗,聰慧,而強大,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雖然她知道公主一定有自己的用意,但是她卻真的恨,恨那個把公主變成這樣的叫做龍昊然的冷情帝王。
轉頭看著香爐裏的七子香,這是公主吩咐的,雖然不知道用意,但她不會有絲毫疑惑和質疑。
時間一分一秒漸漸流逝。
綠兒一直坐在床前守著金芸芸,其他人她不放心,尤其是那個叫青衣的,連她都看得出不尋常,公主的態度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她看得出那是懷疑和一絲了然。
“綠兒,”金芸芸的聲音清清淡淡,卻一下子把綠兒驚醒。
“公主,您感覺怎麼樣?”綠兒差點跳起來,攥著她的手,麵上壓下情緒,手卻不自覺的攥緊,眼底的擔心壓也壓不住。
“我沒事,隻是休息了一下。”金芸芸麵上還能露出笑意。其實傷不重,隻是看起來比較可怖,傷的地方比較尷尬而已。
“嗯嗯!奴婢就知道,那麼多事情都過來了,連跳湖那次都沒事,這次隻是小傷肯定沒事的。”雖是如此說,但看著公主那樣虛弱地躺在床上,她還是緊張得不得了。
金芸芸看著她喋喋不休,眼角眉梢都漸漸染上了笑意,嘴角的弧度緩緩擴大,
“綠兒,你這是要變成囉嗦老嬤嬤了嗎?”語氣帶著調笑,心裏卻是暖暖的。
“公主!”綠兒當然不依,語帶了嬌嗔。
“嗬嗬嗬,好,我們綠兒最好了,不會變成囉嗦老嬤嬤。”笑過了,金芸芸麵色平靜下來,難得這樣笑了,“綠兒,我真的無礙,傷口也不深,不怎麼疼的。”
綠兒也放下了心,那傷口她是看了的,隻是破了皮,應該不會留疤,其它地方隻是一些青紫,過些天淤血散了就好。想了想,覺得時辰已經挺晚了,開口問道,
“公主,餓了嗎?已經午時了,給您熬了粥,一直在爐上溫著。”
“盛點兒過來吧,倒真是餓了。”被折騰了快一晚上,又差不多睡了一上午,一直沒有吃東西,現在倒真是餓死了。
沒幾分鍾綠兒就把粥端了進來,是她最愛的碧梗米粥,隻是,
看著綠兒身後的人,金芸芸眼睛眯了眯,視線移到那人手中的藥碗,這種味道
“公主,”綠兒神色有些憤慨,卻也無奈,“是避子湯。”
金芸芸了然,龍昊然怎會允許封國的公主生下他的血脈?
“娘娘,這湯,”那端湯的嬤嬤出聲詢問,卻被金芸芸打斷,
“先放這兒吧,本宮待會兒會喝。綠兒,先伺候本宮喝點兒粥。”
“是,”綠兒不再去看那嬤嬤。扶起金芸芸,細心地墊了枕頭在金芸芸背後,然後專心的伺候金芸芸喝粥。
那嬤嬤放下藥,步子卻沒邁動絲毫,看她的眼神帶點兒鄙夷,又是妄圖私自懷孕的妃子麼?
“娘娘,這東西,除了皇後娘娘,每位妃子都必須喝的。”
“嗬嗬,”金芸芸輕笑,“金芸芸隻是想先喝點粥墊墊肚子罷了,嬤嬤願意留這看看,本宮當然歡迎,綠兒,給嬤嬤倒杯茶。”她怎麼會看不清那嬤嬤眼底的鄙夷,隻是,哼,她這次倒真不是不想喝,她隻是不想現在就喝而已。
過了一刻鍾,金芸芸喝完了粥。擦了擦嘴,嘴角浮起一點莫名的笑意。
“嬤嬤,能幫本宮端過來麼?”
“是。”
金芸芸接過藥碗,沒有絲毫猶豫,眼眸冰寒,卻一口喝盡!
“嬤嬤,再坐會兒吧,”金芸芸開口,眼裏是一抹笑意,
“不用,婢子該回去複命的。”那嬤嬤開口推辭。
“嬤嬤要走,本宮也不好多留,隻是想問問,您之前說過,這湯,除了皇後,都得喝?”
“對。”
“那就無事了,嬤嬤好走。”金芸芸這才明白為何龍昊然如今還膝下無子,隻是皇後她沒記錯的話,皇後東方舞以前就是龍昊然的太子妃,到如今,差不多七個年頭,怎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