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二！鯨飲未吞海，劍氣已橫秋！”
老劍主每踏一步，必出一劍，不知不覺的，劍氣早已充斥了整個禁地。
“劍三！腰劍直為斬樓蘭！”
漸漸的，禁地早已裝不下老劍主的劍意，肉眼可見的，劍氣早已隨著疾風盤旋而上。
“劍四！倚萬裏須長劍！”
老劍主的身影，林雲早已經看不見了，而能看得見的，隻有那已經直達九的劍意。
……
“劍九！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奇怪的是，老劍主的最後一劍出，禁地內的劍意突然消失了，盤旋而上的劍意消失了，雲霄頂端的劍意，也消失了。
有的，僅僅是老劍主與那把斷劍，而且，所有“人”都絲毫無法感覺到老劍主身上有任何關於劍的東西，除了那把握在手中的斷劍。
“劍九，劍九……”
林雲呆滯的喃呢著，眼角早已掛上了一絲淚痕，不僅是林雲，哪怕是老猿與晨曦，都是情不自禁的流淚。
晨曦是不懂劍的，即便是林雲在練劍，她也隻是自己玩自己的，她對劍沒有絲毫的興趣，但是此時依然流淚了。
那是震撼，也是感動，沒有哭泣，沒有哀嚎，僅僅隻是掛著一絲淚痕，這是在感動一件美好的事物，感動這一個完美的謝幕。
“嘩啦啦……”
不知不覺間，本來晴朗的空突然下起了一陣雨，沒有烏雲，沒有雷霆，似人默默的流淚般，就那樣靜悄悄的下起了雨。
老劍主此時看起來狀態很好，比半年來的狀態都好，除了須發皆白外，竟與年輕時再也沒有什麼區別。
但是林雲知道的，這是回光返照罷了，老劍主已經將自己剩餘的生命力，全都給他的劍了，給了他的劍一與劍九。
老劍主帶著笑意，並不看林雲，反而呆呆的看著北方。
“林雲，還記得吧？你沒到通幽境前，是不能用我的劍法的。”
林雲知道，此時再什麼都沒用了，因為事已成定局，再多的廢話亦是枉然。
林雲恭敬道：“您放心吧，您的每句話，您的每一句劍訣，每一招劍法，我都已經記得了。”
“那就好，那就好。”
老劍主低語兩聲，隨後雙眼神光暴射，直達北方，到最後，神光收斂，皮膚幹枯，腰背佝僂，渾濁的目光中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哀傷。
“那就好……”
這最後一句，倒不似對林雲所，隻是完之後，老劍主嘴角含笑，倏然倒地，溘然而逝。
出奇的是，老猿竟然停止了流淚，抬頭看了一會，不知在想著什麼，隨後緩緩走到老劍主身旁，默默的看著這個老夥計。
此時的老劍主才是真正的老夥計，因為他的容貌變老了，身體也變老了。
看著眼前的老夥計，老猿沒有嚎啕大哭，沒有低聲哭泣，甚至不覺得悲傷，靜靜的坐了一會後，突然倒下。
就好像無數次睡覺一般，慢慢的閉上了眼睛，與它最要好的老夥計長眠於此。
晨曦忍不住抽泣道：“老劍主……他真的死了嗎？”
“不，他沒死，他還活著呢。”
林雲也和老猿一樣，一絲悲傷也無，隻是靜靜的看著邊的雲彩。
“為……為什麼？”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即便是肉體死了，但劍意還在呢。”
的確，這片的禁地，還有邊的雲霞，甚至是九之上，都還帶著老劍主的劍意呢。
依照老劍主的遺囑，林雲將他的肉身，以及老猿的身體，一同焚燒了。
並沒有收拾骨灰，而是任由它們隨著微風飄飛，飛到這劍宗的每個角落，飛到他出生的地方，第一次拿劍的地方，還有劍法大成的地方……
隨著老劍主遠去，此處的禁製也隨之消失，隻是這裏風景依舊，依舊那麼的整齊，帶著一種極致的美。
林雲稽首良久，晨曦靜靜的陪在林雲身邊，這裏是劍宗的禁地，沒有人會來打擾他們。
不知過了多久，林雲不遠處，多了一人，身負一柄暗紅色的巨劍。
林雲認得那把巨劍，也認得那個人，但是沒有話，因為他現在不想話。。
劍主沒有看他師父，沒有看他除了父親外最敬愛的師父，因為他的師父最後和他過，讓他不要看自己，所以他便沒看，任何時候都沒看，現在自然也不會看。
“你做我的首席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