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吃驚的抬起頭,看向眼前這個女人,但並沒有止住她那無止盡的埋怨與哭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都已經死了,死了……我還能為他做什麼……去做一個衣冠塚嗎?和剛剛那幾個禦府門徒所希望的那樣嗎?”
帶帽兜的女人緩緩的搖了搖頭,“禦府,那個在你們眼裏,是如此神聖、如此接近神界、如此遙不可及的存在,可是現在,當我們的孩子,為它戰死時,它所做的,卻僅僅是一個衣冠塚,和一筆撫慰金嗎?要知道,我們世俗的錢幣,在他們眼中,是一文不值的,而它就是這樣打發你的,它就是這樣看待孩子們的性命的,就連一句解釋和道歉的話語都沒有的嗎?而你,難道就覺得這一切公平嗎?”
像是一時間被震住了一樣,老板娘的哭聲止住了,所有的悲傷,漸漸的轉變成了怨恨,對禦府的怨恨,是呐,禦府,太不把我的孩子當回事了,“你是誰?你能幫我,對嗎?”
帶帽兜的女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示意身後的人,拿出了一個銀色的器皿,“獻上你的鮮血,菩薩會保佑你的,會救贖你的,會讓你的孩子,得到真正的安息,也會讓造成這一切的罪人,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們,隻願世間和平。”
老板娘的眼睛瞪得老大,她曾聽過這句話,據是一個剛從外域流傳進來的教會,好像就叫什麼“和平教”。
他們不信奉神靈,還以禦府為恥,他們是神界的走狗,他們信奉的,是聽都沒聽過的“菩薩”,不追求長生不死,不追求修煉法術,也不能替人消災解難。
他們讓信徒麵壁感悟,尋求“普渡”和“涅槃”,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們朝聖的,並不是一尊尊泥塑的神像,而是血液,他們傳揚血液是萬物的根本,是生命的鏈接,也是感知“菩薩”的媒介。
他們所推崇的很多詞語,人們聽都沒有聽過,更何況血液本就很容易讓人們聯想到邪惡,所以一直以來,不隻是老板娘,很多人都把他們當作邪教。
但是今,這個女人,僅僅用了短短的幾句話,就道出了她內心深處的怨恨,這讓她感到震驚不已,仿佛終於找到了能真正理解自己的人。
於是,她轉變了態度,選擇相信這個“和平教”。
她伸出了手,接過遞上的刀,往手腕上一割,任由血液,滴入那銀色的器皿中。
女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走向另一位遇難者家屬。
一位白衣信徒稍稍留了下來,“三後,我們將在教會中,進行一場關於禦府遇難者家屬的救贖,請務必前來受禮。”
老板娘忙得又攔住了信徒,問道,“敢問,那位仙人,該如何稱呼?”
聽到“仙人”兩個字,白衣信徒似乎有些不愉快,因為“仙人”是對仙界和禦府高徒的尊稱,他閉眼默念著什麼,這才將心中的火氣壓了下去,“心蓮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