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綿綿被凍著了,喝了碗薑湯還是覺得渾身發冷,連澡都沒洗就睡了。一夜噩夢連連,第二醒來時嗓子就啞了,還有些發高燒,整個人在被子裏哆嗦成一團。
Jane反而覺得很高興,這可能是顧先生跟太太和好的一個契機。再昨晚上要是顧先生不會來,太太也不會在外頭呆這麼長時間,所以太太感冒,顧先生應該負一部分責任。所以她才給家庭醫生打過電話,馬上又給顧承翊打了個電話:太太病了,很嚴重,如果有空請他趕緊回家一趟。
顧承翊匆忙掛下電話就回家了,比家庭醫生來得還早。一推開臥室的門,就覺得一股熱氣撲麵而來。蘇綿綿覺得冷,所以把空調的溫度開到了很高。顧承翊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看到蘇綿綿扁扁的躺著,額頭上貼著退熱貼,剛剛養得有些圓潤的臉似乎又瘦回去了。
顧承翊也靠在床頭的軟枕上,盯著她的臉看了會兒,眉峰聳動兩下,忍不住伸手將她粘在臉上的碎發撥開。這一舉動雖然輕,蘇綿綿還是驚了一下,像看著什麼怪物似的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像一根刺,刺得顧承翊心裏發疼,他向她走了九十九步,她卻連一步都不肯向他走。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很丟臉,像是剝光了衣服站在蘇綿綿麵前,任由她審視著自己。心裏的疼提醒著他,他沒錯,錯的是她,她應該主動道歉,應該求他原諒,求他回家。
於是,顧承翊輕蔑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轉身將門摔得震響,下樓去了。或許是兩個人連日來冷戰的關係,平時堂皇富麗的大廳也顯得淒清了,顧承翊坐立不寧,去櫃子裏拿一盒煙。
記得前兩個月,三哥秦岷從國外給他郵寄過來一包香煙,是他最喜歡的咖啡味。不過那時候顧承翊打算要孩子,所以就一直放在櫃子裏沒有動,幾乎都快忘了這個了。然而今顧承翊一走近櫃子,就感覺被人翻過。因為這個櫃子一直用來存放香煙,家裏也隻有他一個人會抽煙,所以平時基本不會有人動,傭人打掃衛生時也不會開櫃子看。他打開數了數,裏麵少了一盒煙。
顧承翊想了一會兒,轉身到玻璃房去,果然看見茶幾上的煙灰缸裏有好幾個煙頭兒,旁邊還有半盒煙和打火機。他簡直不敢想象,從前那個簡單快樂的丫頭,有朝一日會坐在豪宅裏吞雲吐霧,像影片裏的怨婦。
Jane對此也很意外:“太太這幾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喜歡在玻璃房裏呆著,她也不喜歡我們上去打擾她。我也沒有想到太太會抽煙,以後,我一定會勸她戒掉的。”
顧承翊把手上的半盒煙吧嗒一聲扔進垃圾桶裏,吩咐Jane扔掉,下樓把他所有的香煙都收進密碼箱裏。為了以防萬一,索性把酒窖也給鎖了起來,並吩咐所有傭人,太太在家想吃什麼想用什麼都可以給她買,唯獨這煙酒不行。
交代完這一切,顧承翊轉身上樓了,看樣子是該找她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