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車水馬龍。商店裏琳琅滿目,流光溢彩。
然而,這一切,和林圓月沒有任何關係。
她癡傻地坐在人行道邊,經過她的人,都像躲避瘟疫似的,捂著鼻子趕緊從她身邊經過。
“這女人身上好臭。”一個路過的男人,然後回頭看了一眼地上坐的人,“呸,醜八怪。”
“算了,浩東,”一個女人道,嬌媚時尚,身穿的時裝低調簡潔,但一看就是名貴的品牌,手腕上一個碩大的剔透的翡翠手鐲。“別理睬這個瘋婆子。”
完,瞟了林月圓一眼,嘴角浮起一絲笑意,挽著男人向停車場走去。
距離大約五十米之外,就是本市最奢華,最高檔的商業區。那裏賣的時裝,動不動就以萬計價。
時裝大廈的高層,還有食品區。林月圓曾經在哪裏做過保潔,但不久因為懷疑有傳染病,被大樓解雇了,連工錢都沒得拿。
她已經餓了五了,每在垃圾堆裏找點吃的,喝點人們丟下的礦泉水。
因為她可怕的病容,人人都懷疑她身上有病毒,她連野狗都不如,到哪兒都被人趕,更不用提找工作了。
她到處尋找弟弟譚涵,但一直沒找到。原來住的地方早就被房東清理幹淨了,還欠下房東半年的房租。房東不要了,但是她千萬別再回來了,怕她的病傳染。
林月圓坐在人行道邊,半張臉已經不成人形。她得了怪病,傾家蕩產到醫院去看,連什麼病因都不知道。
醫生最後告訴她,她可能是基因突變。如果想治療這個病,可能需要親屬配合。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個棄嬰。養母林秋蘭還沒結婚就撿了她,抱著這個拖油瓶嫁到譚家。
母親在窮困潦倒中死在一個月八十塊錢的出租屋裏。因為太晦氣,房東不肯讓母親從醫院回家。因為如果林月圓帶母親回家的話,其他的租戶就要退房。
養母臨死前,用仇恨的眼神,蹬著林月圓。
“你是災星!是我家的災星!你來我家就是討債的?為什麼你不去死?為什麼!你如果死了,我家的人就不會死了!我就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全都是你害的!”
林月圓覺得自己確實是個災星。是她給貧寒卻溫暖的家帶來的滅亡之災,她確實該死!
“林月圓,女,二十二歲。無家屬。無單位。無人認領屍體。”一名警官麵無表情地對醫生宣布。
“又是一具無主屍體。”醫生感歎。
“這女的全家都死光了,給其他親屬打了好多電話,沒一家人來認屍體的,都她得的是艾滋。其實根本不是。那群人真下流。”護士在一邊嘟囔,“以前老來看病,那時候漂亮的都嚇死人了。怎麼胡得這麼個怪病。太可憐了。”
“就是啊。”這裏的護士,林月圓基本都認識。為了她的可怕的疾病,她和這個城市幾乎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打過交道,“我第一次見到她,驚豔得很呢。這輩子沒見過這麼漂亮又氣質的女孩子了。唉,真是紅顏薄冰啊。”
林月輪看著一堆爛肉的自己,心裏一片迷茫,也一片心酸。上為何對她如此殘酷?
太平間的門突然開了。
出現在門口的人,讓林月圓十分意外。
何芳芳怎麼來這裏了?背後陪同的是醫院院長,還有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看身形,應該是女人。
不過,這位閨蜜在嫁給本市首富以後,就再也不理會自己了。
林月圓在得病以後,厚著臉皮去找何芳芳,想求她給點醫療費。因為何芳芳是同學裏最有成就的,已經是國內知名的富豪。結果何芳芳連麵都沒露,隻打發阿姨給了林月圓五百塊錢,讓她快走,別把病傳染給自己一家!
今上午,林月圓在路邊等死的時候,看到了何芳芳和她英俊多金的老公劉浩東。何芳芳肯定認出來她了,不然笑什麼呢?
林月圓突然感到毛骨悚然。
何芳芳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