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出來,不是怕她。
他是一個孤單久了的人,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可就在剛才,她要做他的朋友,而他居然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他的身邊不是沒有過朋友、親人,可無一人幸免於禍,當他答應她的那一刹那,一種恐懼突然闖入他的心間,很強烈,也很異樣。
“哼……你就孤獨到終老吧,我不理你了,我再也不會理你!”她扔了鞭子,坐在地上哭了起來,“混蛋,大混蛋,你知道嗎……我是真心要交你這個朋友啊,我們功夫相當,聰慧相當,真的是很搭的朋友啊……”她抓起一把石子砸到水中,“哼……可你就是不相信我,我交的是你這個人,我才不管你身後那些雜七雜八的事兒呢,我隻想偶爾與你打打架,拌個嘴而已。”
心意相通的兩個人,有時,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言語,有些話,不用,對方也能明白,也能感同身受。也不需要彼此間有多熟悉,一麵足矣。
那一刻,他就肯定他與她會是這樣的兩個人。
在經過激烈的內心掙紮後,他終於從水了鑽了出來,當然,有這樣不容易的舉動,最主要的是——她又爬上馬背了。
再不追,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她隻冷冷瞥他一眼,揚起鞭子,頭也不回地走了,一襲紅衣的她,像一團烈火,熊熊燃燒在山林間,帶走他一腔的熱氣,留下獨自懊惱的他,呆若木雞。
這之後,他甚至動用了自己的秘密情報網——飛閣的力量,也沒再找到她的下落。
跟她的撒野幫不同,他自七歲那年開始籌建的情報樓——飛閣,如今經過六年的成長,早已有了一定的江湖地位。可她就似憑空消失一般,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一度,他甚至以為連飛閣也找不到的人,她,也許並不是一個真實的存在。
三年後,飛閣的線人來報——近年來,江湖上那個突然崛起的逍遙幫也在暗中蓄力爭奪新一代的武林盟主之位。
逍遙幫就似憑空出現一般,似乎在一夕之間,大祁數十州郡突然有了同樣的一個幫派,數十個分幫派分而不散,暗中受同一核心人物統領,偌大的組織不僅結構完整,戰鬥力極強,也神秘得似不存在,簡直跟他的飛閣有得一比。
而逍遙幫的處事準則——劫富濟貧、懲惡揚善、行俠仗義,居然也與飛閣驚人的相似,這些年,飛閣雖以搜集情報為第一任,可利國利民的好事卻也做了不少。
逍遙幫,他一早就有興趣,而今,逍遙幫又成為飛閣稱霸武林的強勁對手,他當然不會任由之。
在武林盟主一戰的爭奪前夕,他的飛閣遭遇叛徒出賣,他被仇家劫殺,一個人在密林中倉皇逃命。
那是一個下著雪的冬之夜,他一個人在密林中走了三三夜,在馬匹倒地而亡的時候,最後一批殺手恰好趕到。
冰涼的鋒刃在他身上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印記,那些人在暗夜中放肆冷笑,像戲耍猴子一般地將他肆意欺淩。
他如生俱來的傲氣,當然不會任由自己被人這樣,就在他看準時機想要滾下山崖之時,一團火紅突然躥到他的身前,將他一掌劈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