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莊,你我還是來晚了!”蓋聶沉聲說道,一片肅穆。
衛莊未曾發言,兩個人在不久之後聽到了屋門被推開的聲音。他們低了低身子,一個人推開了房門,向遠處走去,他們緊隨其後。
到了一片密林之中,司徒萬裏停了下來,他們也在樹上觀察著。從司徒萬裏後麵走出一個人影,那人的臉龐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清晰起來。
兩個人看清了來人後,神色俱是一震,果然被師哥猜對了,衛莊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司徒萬裏接受了相應的報酬後,章邯也離開了。“嗬嗬,四嶽堂堂主也不過如此啊!”
一個輕蔑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與此同時,司徒萬裏直接一記飛輪擊向了聲源處,卻被火紅色的劍光給打了回來。
衛莊亮出了手中的鯊齒劍,擋在了司徒萬裏的麵前。
司徒萬裏神色一淩,他感覺到背後一寒,立刻轉過身去,才發現蓋聶不動聲色地站在了他的背後。
“司徒堂主,別來無恙。”
蓋聶說話的語氣很平和,像是在與故人敘舊一般,不過置身其中的司徒萬裏卻有些緊張,被蓋聶隨時透露出來的冷冽所影響,他勉強定了定神。
“兩位是要殺我?”被縱橫兩位阻攔,若是他們起了殺意,他根本沒有機會逃跑。
不過,他沒有感覺到這兩位的殺氣,隻是多了些震懾他的冷意,他頓時冷靜了下來。
並且試探著問了兩個人一句,“我們隻是想知道真相和司徒堂主的理由!”蓋聶開口了。
“你們是否知曉,吳曠死了,是死在勝七本人的手中。況且兩位覺得,起義軍跟章邯作對,是否會有勝算?
當初勝七,吳曠兩人共同建立張楚政權,以楚國的項燕和秦國的公子扶蘇為以旗幟,原本勢力很大,不過,也免不了分裂和各種勢力之間的較量!”
“而吳曠就是這樣死的,吳曠死後,張楚政權更加分裂和弱小,兩位也看到了,想必也是心中有數。我讓章邯將軍放他們一馬,給他們一條生路。
用一個人的死換大部分人的生,我並不覺得我做錯了,當然了,我也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我並不否認這一點,人都是自私!”
蓋聶沉默了,他和不遠處的衛莊對視了一眼,同時還劍入鞘。威脅徹底消失了,司徒萬裏能夠感覺得到。
“多謝兩位的手下留情!”司徒萬裏恭敬地抱拳,轉身離開。
“此人很是識時務,師哥,不愧為賭場高手,上次農家亂局中,他似乎就是這麼做的!”衛莊看著漸漸消失的司徒萬裏,冷笑著開口了。
蓋聶沒有否認,他們也離開了此處。
“小莊,起義軍必敗無疑了,我們……”蓋聶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衛莊看在了眼裏。
“切,師哥又要當救世主了是嗎?”衛莊嗤笑一聲,便消失在了密林之中,而蓋聶此時仍然站在密林之中,兀自想了一陣,便提劍離去了,他快步跟上了走在前麵的衛莊。
兩個人一同回到了住所,俱是無話,或許是衛莊陰陽怪氣的問題刺激到了蓋聶本人,兩個人都未曾開口說話。
“師哥,被我刺激到了?”衛莊觀察了蓋聶一陣,蓋聶的表情雖然淡然,但也有了失落的成分,細致觀察是能夠注意到的,從來不明顯的表情變動,蓋聶還是沉默。
“嗬,那我去睡了。”衛莊並沒有像以前一般去勸慰蓋聶,這大概涉及到了兩個人價值觀的問題,蓋聶不相讓,衛莊更不會讓步!
在衛莊看來,這是局勢變換的某個微不足道的環節罷了,在有些人眼中,可以是一場小的賭局,既是在賭自己的性命,也是在算計別人的命。
而在有些人眼中,這也不過是他謀劃整個布局之時的一個微小的步驟,不算關鍵,但也不可或缺。
但是,到了師哥這裏就變得不同了,他重視的一直都是人命而已。
盡管他會下棋,也很會布局破局,不過,正因為他沒有將人命看做棋子,才最終放棄了一些東西,而如今,他依舊堅持的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