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左車已經跟隨韓信到了蓋聶的軍帳前,蓋聶打仗回來後便脫去了盔甲,換上了平常的裝束。
此時他背向李左車而立,聽到動靜後便轉過身來盯著李左車看了一瞬,熟悉的麵孔浮現在腦海中。
與那人的確很是相像,不過眼前的青年多了些意氣風發的感覺。
而那個人給自己的感覺從來都是沉穩大氣的,韓信退了出去。“請坐!”蓋聶說了一句。
他隨同李左車一同坐下,先後兩個人對他都是如此尊敬和友好,他有些反應不過來。“請問閣下是?”
蓋聶此時看了他一眼,拿出了一樣東西,展現在了他的麵前,青年低頭看去。一瞬間他瞳孔一縮,蓋聶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反應,那是得見親人遺物後的驚愕還有欣喜。
“這是我爺爺的東西,他經常強調趙國寸土不可失,便親手製作了這份地圖,未曾想到在閣下手中,這是他為數不多的比較珍貴的遺物,請問閣下究竟是什麼人?”李左車又問道。
此時蓋聶靜默了一瞬:“在下蓋聶,當年承蒙李牧將軍的信任,在李牧將軍離開之前曾經將此物交與在下,拜托在下守護趙國。
隻可惜,在下並沒有完成將軍的任務,辜負了將軍的信任,眼睜睜地看著趙國被滅了。”蓋聶兀自低語了一陣,李左車此時更加震驚。
“原來你就是蓋聶先生,小生經常聽爺爺說起你,他很欣賞你,也很信任你!”
李左車讚歎了一句:“那時爺爺經常誇讚你年紀輕輕武功高強,而且還熟知兵法,帶兵打仗更是一絕。”
李左車在懷念著什麼,蓋聶同樣也在懷念著。“不錯,李牧將軍的確很信任我,與他初次見麵他就將信物交與我,準許我出入軍營,我同他共戰過幾役,也多次有他的指點和引導,解我心中疑惑。
他的確是個忠君愛國的好將軍,堅持到了最後一刻。”蓋聶的語氣帶了悲意。
“隻可惜,李牧將軍這麼一個忠君愛國的將才最終還是死於反間計,就算在下手刃郭開也挽不回他的性命,李牧將軍沒能堅持到最後,被奸人所害。
而在下雖然有幸不死堅持到了最後,卻也隻能看著趙國一步步走向覆滅,無能為力,在下終究未能完成他的心願。”
“挽不回他的性命,更守護不了趙國,是在下無能。”蓋聶歎息了一陣,久久無話。
“不,先生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至少您一直堅守到了最後,若是爺爺地下有知,也會感激您的,左車相信。”
李左車補充了一句,蓋聶此時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看了看青年。
“不必如此客氣,你與天明相差不大,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叔叔就好。”蓋聶的臉色變得柔和了許多。
李左車神情一震,自從父親和爺爺死後,他都是隻身一人,如今突然多了親人,一時之間他是又驚又喜,這位先生是爺爺的故交,曾經助爺爺良多,李左車想。
他遲疑了一陣,有些不確定地開口:“聶叔!”蓋聶淺笑著應了一聲,“以後您便是我李左車唯一的親人了,請受左車一拜。”
李左車作為晚輩,對於蓋聶這個長輩有足夠的尊重。
況且他也很佩服此人,不亞於佩服他的爺爺那般。爺爺時常對他讚服,在很早以前他就對這個人起了好奇和敬佩之意,如今得見此人,更是覺得他非同凡響,而他爺爺的讚許是極其合適的,李左車想。
李左車直接拜了下來,蓋聶立刻將他扶起。“你是將軍之後,蓋某當不起!”蓋聶不忘補充了一句,此時李左車卻堅決地搖了搖頭,開始了他的一番解釋。
“這一拜,是左車敬佩先生之意。況且,先生助我爺爺良多,左車感激不盡。”蓋聶一陣無奈,當年的李牧將軍厚待於他,讓他守護趙國到了最後一刻,如今他的後人也是如此。
“既然有幸來到了此處,蓋某想去拜一拜你爺爺!”蓋聶起身,李左車亦起了身。
“那就讓左車陪聶叔去一趟吧,我也很久未曾拜過爺爺了。”李左車感慨了一句。
他們兩個人來到了一座石碑前:武安君李牧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