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你輕點兒不行嗎?”
淩芸一手搶下蓮心手裏的棉球,也不穿鞋,徑直從床上蹦下去,用腳帶出圓凳,坐在梳妝台前,一手拿起鏡子,自己給自己的嘴角上藥。
蓮心哭喪著個臉,端了藥箱砸在梳妝台上,氣道:“姐平日裏的脾氣哪去了,竟任他如此汙蔑,卻不知還手。”
透著鏡子看見淩君冷冷的從外屋進來,邊走邊道:“要麼是下不去手,要麼就是她自己舍不得。”
一聽此話,蓮心更加生氣,“舍不得!姐,就他那麼對你,你還舍不得他!”
淩芸歎氣,隨手丟下棉球,白了蓮心一眼,無奈道:“我真的被打暈了,我當時被他晃得都沒力氣話。”
“什麼暈了,我看是氣的吧,”淩君隻顧著倒了一杯水,繼續道:“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現在肯定都下不了床。”
正要張嘴喝水,隻聽著淩芸溫柔的:“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卻見眼前的水杯猛地堵進嘴裏,杯裏的水盡數灌進鼻子裏,嗆得淩君連連咳嗽不停。
他勉強緩過來,可這功夫裏,淩芸也不管他,翻身倒在床上,扯了被子,正要蒙頭大睡。
揮手示意蓮心退下,淩君大步上前,一手掀開被子,拎起淩芸,惱道:“你趕緊跟我到城南賠罪去。”
“哎哎哎,幹什麼呀?”淩芸不耐煩的打掉淩君的手,氣道:“幹嘛呀,是你給人家打傷的,又不是我打傷的,要賠禮道歉你自己去,我不去。”接著又一股腦的蒙上被子倒下。
淩君一臉無辜,“那好歹也是你婆家吧,他暫時還是你未婚夫吧,你不去看他,叫外人如何你?”
淩芸猛地掀開被子,喊道:“你是覺得我的脊梁骨還沒散架,還嫌我不夠丟人,非要我去現眼嗎?”
“如今你知道丟人現眼了,早先你幹嘛要做那讓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怎麼,你的意思也是錯在我身上了,錯在我救人了唄?再了,那人壓根也不我要得救的呀!”
“人雖不是你要救的,但卻實實在在藏在你院子裏的,不然,你會被他誤會?”
一聽此言,淩芸驚起,躥下床,瞪著眼睛質問淩君:“好啊!哥,那我問你,如果換做是恪純公主做了同樣的事,你在外麵聽到了一些流言蜚語,你會翻牆去她寢宮嗎?”
一聽淩芸提到恪純公主,淩君一愣,緊張的問她:“你怎麼知道的?”
淩芸厲聲斥道:“你先回答我會還是不會?”
淩君毫不遲疑,“不會!”
“那如果你看到她寢宮裏有一個重病臥床的男人,你會不聽解釋,隻相信自己的親眼所見,就這麼認定了她與那男人有染嗎?”
“當然不會!”
淩芸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下了,她開始奇怪的笑起來,又情不自禁的抱住淩君,在他懷裏,她卻又哭了,“哥,我真的好羨慕恪純公主,即便她已嫁為他人婦,你還是這麼愛她。”
聽了淩芸這番話,淩君似乎明白了淩芸為何如此不計後果的想要退婚了。他慢慢撫摸妹妹的長發,靜靜聆聽著她的哭聲,痛快地宣泄心中的委屈。
四月初三,燁帝從行宮起駕返京。
前日,淩君辭別淩芸,特別叮囑她暫時莫要退婚,因為漠北的密探彙報,漠北王病重,漠北王廷恐生內訌,一旦漠北王病逝,父親必會帶領阮家軍營救恪純公主,而退婚之事定會牽連父親,對他不利。
聽了淩君的話,淩芸“撲哧”一笑,湊上去,假意與淩君擁抱,趁機耳語,“就這麼怕你的心上人出事?”,知道淩君一定在猛翻白眼,會罵自己不知好歹,淩芸急忙搶先道:“我不是不識大體的人,放心,我一定會等嫂子平安回來之後再退婚,不過,咱可得好了,到時候你得安撫好爹娘,幫我多些好話。”
一把推開淩芸,淩君恨不能給她的嘴貼上封條,無奈伸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臉蛋,囑咐道:“好好照顧自己”。
哪知淩芸突然伸手點了點淩君的胸口,咧嘴嗔道:“青青子衿,悠悠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