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宮南郊的空氣向來是充滿濃鬱甜澀氣味的,古色古香的雕樓玉宇絲毫不亞於豪門貴胄的府邸別院,浸透著情迷意亂的紅粉飛紗纏繞飄逸,耀眼的鎏金器具裏盛滿了誘人醉心的美酒佳肴,嫵媚妖豔的婀娜身姿裏舞動的盡是紙醉金迷。
忽聽門外一陣騷動,猛地房門大開,老鴇緊攔著一個俊俏男郎,矯情著,“這位爺,這裏可不是你隨便亂闖的,你若是來尋樂子的,我便叫了其他姑娘們過去,今日豔嬌服侍的這位貴人,你可得罪不起啊!”
那男子揚手推開老鴇,“我找的便是這位貴人!”著大步向前衝了進去,抬手扯下擋在眼前的紗帳,隻見一男子衣衫半敞,正摟著一個僅穿了底裙肚兜的嬌媚女子,乍見人闖了進來,緊著擁進那男子的懷裏,嬌嗔:“四爺!”
這一聲蘇得那男子忍不住朝她的烈焰紅唇嘬了一口,寵溺的笑了笑,轉身冷著臉從床上翻身下來,一麵扯了扯坦胸露乳的淩亂寢袍,一麵打發老鴇等人,“勞煩媽媽了,著人再備些吃食給姑娘,我去去就來。”話落便徑直離去。
那人倒是直爽,關了隔間的房門,便道:“吧,找我什麼事?”
“是不是你做的?”
那人冷笑,“三哥似乎比前幾年的時候聰明多了,看來皇後才開始舍得教你啊。”
“她到底也是你的親姐姐,你為何對她下此毒手?”
“親姐姐?在她眼裏,我又算什麼呢?我奉勸你一句,不要以為她是在幫你,她隻不過是在利用你報複而已。”
衣領一緊,“景曄,你不要太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的人是你,”隨手扯開他的手,“景明,我早就警告過你,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阮家的人,是你們非要與我為敵。”
景明一愣,“原來,你真正的目標是淩芸!”
“你果然較此前不同了,看來四年前腦子裏的水沒有白進啊,”景曄臉上突然浮現陰邪的笑,“沒錯,我就是要毀了你們拉攏阮家的機會,就是想要毀了她。”
“你瘋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你憑什麼把她牽扯進來。”
“就憑皇後和阮家為了太子把你牽扯進去了。”
“牢裏的人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我勸你還是回去好好洗洗腦吧,那牢銅牆鐵壁,上千重兵把守,連隻耗子都進不去,你覺得我會蠢到買凶殺人嗎,景昱驗屍的時候我也在場,他們的的確確是自殺,是事先服毒自殺。”
“是死士?”景明慌神,“那這件事根本不是你做的!”
“我從始至終都隻活在你的話裏,”景曄挑眉苦笑,“哼,三哥,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把那場鬧劇解決了吧,否則阮淩芸不會再想嫁你了。”
“在你眼裏,公主是什麼?”淩芸用手指狠戳了景明胸口幾下,咬牙切齒道:“今要不是哥哥及時帶著葉邈來給公主請脈,她的清白和名聲就要被別有用心的人給徹底毀了,”看她眼中泛淚湧出,質問道:“你去哪了,在我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去哪了?”
景明不語,別過臉,憂心忡忡的不敢看淩芸。
“你在南郊的青樓對吧,”淩芸抽泣著,哽咽道:“虧我這般信你,以為你真的要和我賭一把,我”心內莫名酸楚,氣道:“景明,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伴隨著淩芸的拂袖離去,景昕的事便算是得以解決。因連日服用湯藥,導致景昕體內循環紊亂,分泌失調,加之有人刻意在她的藥中加入了一些相衝的藥物,致使她連連憂思驚悸,同時出現落紅的症狀,並在脈象上顯示為妊娠。在葉邈的調理下,景昕得以好轉,六月底便平安的恢複,得以回宮。
那個太醫畏罪自殺後,至於是誰給景昕下的藥,又是誰要害景昕,等等諸事,淩芸皆無心再理。
看著景昕手裏把玩著一個異常熟悉的飛鏢,景明一劍步衝上去,一手奪下,不敢相信的忐忑道:“皇姐,居然是你,是你自己!”
景昕麵色如常,優雅地依在美人榻上,莞爾一笑,“沒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