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她開始有目的地尋找青果之時,卻猛然發現,周圍的環境竟然在慢慢變紅。
青果在變紅,泥土在變紅,草在變紅,連粗壯的樹幹和石頭也在變紅!
最後,所有紅都變成了血紅,地間隻剩下一片血色。
沐朝陽毛骨悚然地頓住腳步。
黑暗的紅中,她的眼前出現了兩顆血色的眼珠子。
那是一雙即使在一片血紅中,也無法令人忽視,似有血液在其間汩汩流動的猩紅血眼。
此刻,那雙血眼正一動不動盯著她,森冷可怖。
嘭……嘭……嘭……
落針可聞,沐朝陽隻聽到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冷汗從額角低落。
一片血紅中,那兩顆眼珠子越來越大。
它在向著她移動!
腥風如刀子刮麵,火辣辣的疼,下一秒,猩紅的鳥影張開羽翼,迅猛向沐朝陽飛撲過來。
力道之大,她沒有絲毫反抗就被撲倒在地。
而在她仰視睜大的瞳孔中,倒映出了那個血色生物的模樣。
血紅的眼,血紅的鳥喙,血紅細如鋼針的羽,血紅靈活似人手的爪。
這是一隻好似烏鴉換了顏色的怪鳥,有半個成人那麼高!
在沐朝陽驟縮的視線中,這隻怪鳥豁然張開尖利的鳥喙,露出布滿整個口腔,密密麻麻的血色利齒。
它鮮紅分叉的舌尖動了下,發出一聲不是鳥鳴,而是獸吼的嚎叫,聲音中帶著嗜血的興奮,
鳥頭一低,尖利的喙朝她細嫩的脖子刺下來!
血腥的一幕眼看就要上演,刹那,沐朝陽捕捉到那雙猩紅血眼裏的渙散,用盡全力一側頭。
怪鳥軀體重重壓下,鳥嘴從沐朝陽脖頸劃過,插入血色的泥土中,齊根沒入地麵。
驟停的心跳恢複,漸漸變快,好像要從胸腔飛出。
下一秒,沐朝陽手腳並用,使力一把推開壓在身上的血鳥。
身體滾離老遠,她才敢捂著被鳥嘴劃破了道口的頸項,大聲呼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氣。
劫後餘生。
沐朝陽看著自己的指甲,不顧上麵的髒汙,挨個狠狠親了下。
親完後,怕被藥倒的血鳥突然醒來,她不敢停留,也不敢再對它做什麼。
起身撿起跌落在一旁的布包,心裏默念了一句阿尼陀佛後,一咬牙,憑著感覺選了個方向拚命向前跑。
在這麼個連氣都詭異的地方,現代野外求生的許多常識,她想她都可以拋棄掉了。
自然的,在這個對她來完全陌生的地方,也別想分清東南西北,鬼知道會不會東成了南,西成了北。
也不知跑了多久,沐朝陽隻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快易主了,才看到血色褪去,前方隱隱現出一片黃。
與此同時,上的殘月漸漸落下,陽光再現,同飄雪一起,點點灑在身上。
光是暖的,雪很冰涼,卻奇異地共存。
一腳踩上焦黃長滿枯草的土地時,沐朝陽來了個九十度轉身,低頭看向顏色漸變的土。
她突然想起甘葉下的土絨。
隱約間,她有種感覺,這個世界的動物似乎地盤意識很強烈。
也就是,前方不紅了,或許沒有那種怪鳥,但,可能還會有別的什麼。
越是麵臨危險,沐朝陽的大腦越發冷靜。
她一邊謹慎打量周圍的一切,不漏掉任何可疑的東西,哪怕是一顆石頭,一邊心地繼續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