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帶我去?”
“二皇子,乖,聽娘娘的話,在這等娘娘回來好不好?”欣兒拉著沈墨昀,柔聲安慰道,眼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我不要!”沈墨昀狠狠甩開欣兒的手,轉過身直往外跑,“我就要去找母妃,我不要在這裏!”
“等等二皇子!您不能去啊!”欣兒急得連忙追上去,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幹。
烈日當空,瓦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彩,連續幾日的春雨更是讓空氣變得清涼稀薄,初夏的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大小的粼粼光斑,炙熱地烘烤著整個大地,坦蕩蕩的邢台上,更是沒有一塊蔭涼地。
邢台兩旁站著許多人,朝中所有大臣以及一眾侍衛將軍,皇帝沈彥站在階台前,有些愧疚地看著跪在邢台上的女子。
“你,還有什麼想要解釋的嗎?”
林思煙看著曾經與自己立下海誓山盟的男子,終是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解釋或者不解釋有區別嗎?”見他一副錯愕的樣子,林思煙繼續說道:“我曾經說過,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全身心地支持你,因為你是我認定的人,是我一輩子想要去守候的人,這次,也不例外,彥郎,做你想做的事吧,不用覺得對我有愧疚之心。”
沈彥眸中隱約有水光,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子這般寬容,他突然有些懷疑,用她的生命來換取自己的皇位到底是對是錯。
“皇上,立魘族妖女謀害龍子已是不爭的事實,如此心狠手辣,歹毒之人留著隻會禍害安南國,請皇上下旨,將此女當即斬首!也好給安國公和皇後娘娘一個交代!”一名大臣上前說道。
“皇上,此女留不得,請皇上下旨將她賜死。”
眾大臣齊齊說道,皇帝深吸一口氣,緊緊閉上眼睛,抑製住心裏的疼痛,朝薛福海揮了揮手。
薛福海會意,拿過一旁的聖旨,走到邢台前大聲宣布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立魘族林氏蓄意謀殺皇後腹中龍子,心腸歹毒,天理不容,依安南國律法,本應斬首示眾,念在其平日裏恪守本分的份上,遂賜其白綾一條,立刻執行,不得有誤!欽此。”
“皇上聖明!”大臣們紛紛躬身行禮道。
幾名身穿淺綠色服侍的人走上前,分別按住林思煙的手腳,林思煙也不掙紮,任由他們控製。
見狀,皇帝更是於心不忍,忍不住出聲喚道:“煙兒……”
林思煙淡淡一笑,白淨的臉龐上雙眉修長如畫,眼如點漆,清秀絕俗,如碧波般清澈的眸子,洋溢著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清秀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那笑容就好似嫡仙般風姿卓越,傾國傾城。
一名侍衛拿起白綾,緩緩朝林思煙走去,就在此時,一道稚嫩而又充滿力量的聲音響起,“你們要對我母妃做什麼?”
眾人齊齊往聲音來源處望去,隻見一名穿著白色袍子的小孩直往這邊跑來,眾人紛紛吃了一驚,二皇子怎麼這時候來了?
“快把二皇子攔住!”見林思煙的兒子出來,坐在上方的安靈芸立馬站起身來,指著侍衛喊道。
侍衛應聲著跑上前,伸手將沈墨昀攔住,“二皇子殿下,您不能過去。”
“你給我讓開!”沈墨昀使勁推著侍衛,雖說他自小習武,但奈何人小力氣也小,根本就不是侍衛的對手。
“對不起二皇子殿下,屬下不能讓你過去。”
“母妃!母妃!”沈墨昀一邊掙紮著一邊焦急地喊道。
“昀兒……”林思煙原本故作平靜的臉上在看到沈墨昀的那一刻已完全崩塌了下來,淚水止不住地往下落,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侍衛死死地壓製著,“昀兒……”聲音無盡地顫抖著,淚水模糊了視線,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見此畫麵,皇帝更是心力交瘁,走上前將沈墨昀抱了起來,“昀兒乖,不要鬧。”
“你放開我!”沈墨昀一雙小手使勁拍打著皇帝的胸膛,小臉兒上滿是怒意,“你要對母妃做什麼?”
皇帝並不答話,抱著沈墨昀離邢台遠了些。
沈墨昀雙手往林思煙的方向掙紮,疾力喊道:“放我下來,我要去找母妃!”
“彥郎!”林思煙終於忍不住開口喚道,滿臉淚水地看著沈彥的背影,“倘若你還對我有一絲情意的話,那就請你好好對待昀兒,莫要讓他約束在這深宮裏。”
皇帝腳步頓在原地,抱著沈墨昀的手臂微微收緊,“昀兒是朕的孩子,朕自會好好待他。”
聞言,林思煙欣慰地點了點頭,凝視著眼前的父子倆,唇邊露出一個很溫馨的笑,連嘴角的弧度,都那麼完美到位,充滿關愛的眼神,讓人無法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