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現在沒有辦法,龍舞的琴聲一浪高過一浪,自己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一會就得走火入魔,為今之計,也隻有用‘天階夜涼曲’才能止住這龍舞的‘破陣樂’了。
想到辦法之後,安雪的心慢慢地沉靜了下來,纖纖玉指上下翻飛,一陣陣悅耳的音符慢慢地從安雪的崆峒琴中穿了出來。
淩墨煜的眼神一直緊緊地追隨著場中那道纖細的身影,看到安雪的眉頭越皺越緊,手中的杯子也不自覺地被自己狠狠的攥在了手中。
安雪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已經快要燒起來了,怎麼會這樣,‘天階夜涼曲’乃是上古名曲,專門用於安撫人心,穩住心神的最佳選擇,可是今夜為什麼會變成這樣?自己‘天階夜涼曲’越是壓製‘破陣樂’,它就反彈的越是厲害,看來暗中幫助龍舞的人來頭不小,竟然知道‘天階夜涼曲’隻能安撫,不能祛除的弱點,會是誰呢?
就在安雪奮力抵抗的時候,一陣悠揚的笛音突然出現,宛若天籟。
清涼的笛音就像一隻潺潺的小溪,緩緩地流過眾人躁動的心田,如同山間幽靜的晚風,拂過了長途跋涉的旅人的胸膛,帶著無限的幽與涼劃過眾人。
陷入那首‘破陣曲’的眾人,原本的臉色都是泛著深重的潮紅之意,可是漸漸地他們麵上的潮紅開始散去,氣息也開始變得平穩起來,終於不再是馬上癲狂的模樣。
安雪微閉著雙眼,聽到那熟悉的笛音時,心中的擔憂終於放下,現在是時候開始反擊了,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她厲害,還是這個龍舞的身後之人更勝一籌。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撥動著那琴弦,慢慢地,琴聲不再是互相傾軋的爭鬥之聲,而是清風朗月送入懷的疏朗開闊,安雪的嘴角輕揚,心隨弦動。
“墨王爺,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龍舞姐姐。”就在淩墨煜看到安雪的眉目舒張開來,不再似剛剛那樣痛苦時,一道柔婉的女聲出現在他的耳中。
淩墨煜轉頭,看向這個自稱是天闕的昌樂郡主的諾敏,不屑道“什麼時候查克汗族的諾敏公主也跑去天闕做了什麼昌樂郡主了?”
諾敏語噎,圓圓的杏眼害怕的不敢直視那挺拔的身姿,他的眸光太淩厲,刺的諾敏如芒在背。
“墨王爺果真和傳說中的一般冷酷無情,龍舞姐姐不過也是因為愛慕你才做下了錯事,墨王爺為何不能放她一馬。”諾敏的頭一直低低的的垂著,似乎看起來很是柔弱。
“龍舞做了什麼錯事,需要本王原諒?”淩墨煜沒再注意諾敏,又將視線轉回了安雪身上,看到那到秀麗的身影,淡然的素手撫琴,淩墨煜覺得要不是現在時機不對,自己真的想和她琴瑟和鳴一曲。
諾敏自知失言,緊緊地抿住了嘴,求救般的目光瞥向龍玦,“墨王,又何必和一個小丫頭計較?”龍玦無奈的上前,知道自己的妹妹不會輕易放過這次機會,可是看到她滿臉通紅,十指越來越快,似乎馬上要走火入魔的情景,心中還是不忍。
“本王可不覺得十七歲的人還是一個小丫頭,再者即使是小丫頭,隻要傷了她,本王就絕不會輕饒!”擲地有聲的話語透著一股子的狠辣決絕。
“王爺真好。”安雪輕笑著來到了淩墨煜身旁緩緩的站定,直直的看向眼前這兩個男女。
淩墨煜抬眸溫柔的望向這個一舉一動都牽動著自己心扉的女子,寵溺一笑“知道為夫好就行。”
“嗯。”安雪的嘴角咧的大大的,露出了有史以來自認為最完美的笑容。
“真醜。”淩墨煜嫌棄的別過眼去,隻是眼角眉梢那掩飾不住的喜悅卻暴露了自己真正的心聲。
“王妃既然安好,可否饒過龍舞姐姐一次。”諾敏再此抬頭,隻是這次的求情對象變成了安雪而不是淩墨煜。
安雪原本低垂著的眉眼輕輕地向上抬起,嫣紅的薄唇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笑意“哦?公主憑什麼認為本王妃要放過龍舞呢?”
不等的諾敏開口,安雪又接著說道“再者,諾敏可知道這謀害一國的王妃可是什麼罪,還有這蓄意傷害他國官員,你覺得你們還走得出這淩國嗎?”
同樣的語氣,一模一樣的神情,安雪的眉眼不自覺得染上了一抹殺氣,就如剛剛的淩墨煜一般。
諾敏驚得後退一步,圓圓的杏眼睜的大大的,似是不可置信一個女子也會如此的狠毒,“墨王妃,您……”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