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姑娘,你是今上午我們以為你是受驚過度而昏厥,其實你是進入了事發時的場景,而你親眼目睹了那一場慘劇的發生?”謝韞以手扶額,一臉的驚詫。
“確實可以這麼,我也不知道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大致就應該是這樣。也許我體質神經太過敏感吧,我能夠感知到一些特殊的訊息,我甚至能夠聽到劉大人臨終前和護衛們之間的對話,也是從那個時候起,我開始懷疑在沔陽城內潛伏有主謀者的細作。”
“所以你剛才去握那具女屍的手,你是想從她身上感知一遍事發的經過,對吧?”
“是的,我確實是這麼打算的,但是我隻聽到了一些語言的碎片,卻並沒能夠看到什麼圖像。”
“那你究竟聽到了什麼呢?”
“我聽到郡主的婢女在喊郡主救命。令我不解的是,劉大人身邊的護衛喊叫的是劉大人快逃,而郡主身邊的婢女卻喊郡主救命,為何這之間有如此大的差異?所以我才有一個大膽的假設,躺在斂屍房裏的那具穿著大紅嫁衣的屍體並非是郡主的,郡主根本沒有遇害,而凶手為什麼將女史的頭顱全部割去,也正是為了混淆視聽,讓我們誤以為郡主已經被害身亡。”傅明月一口氣完,雙眼緊緊望著蕭斯年,想知道他的觀點。
蕭斯年沒有馬上發表意見,而是又下意識地用指節輕敲書案,他雙眉微蹙,神情格外凝重。
“傅姑娘,如果按你的假設,郡主並沒有被害,那郡主莫非是被凶手那方劫持了,他們想以郡主的生命來要挾我們什麼嗎?若是這樣,我倒又覺得此事有可能真是拓跋餘所為,他用拓跋宏未婚妻子的性命做為要挾,逼拓跋宏低頭就範。”謝韞邊想邊。
“我不認為拓跋宏會在乎一個從未見過麵的女子的性命,即便這個女子是他的未婚妻子。”蕭斯年開口道,“我們不妨將目前已經了解或者猜測的情況理一下。第一,凶手計劃周全,從進攻到撤退有條不紊,沒有留下一具自己人的屍體和兵器,顯然是軍隊才有的行動力,絕非普通盜賊;第二,劉正不可能對趙銳留有遺言,那明趙銳所的太子二字是謊言,而且以主謀嚴謹的行事作風,連屍首都沒留下一具,又怎會讓劉大人看破他們的身份;第三,凶手殺害了那些女子,不曾侮辱她們,隻是將所有女子的頭顱割去,顯然是不想讓我們發現什麼,從這一點看,我讚同明月的假設,郡主仍然活著。此案的主謀,必定是有勇有謀,心思縝密且心黑手辣,對沔陽這座邊境城周邊的路線了如指掌,而且他還有調動一支軍隊的能力,他刻意造成郡主遇害的假象卻並沒有真的殺害郡主,他還有意轉移視線嫁禍北魏太子拓跋餘。你們看,北魏和大梁兩國,符合這幾個條件的人能有幾個?”
經蕭斯年這一番整理和描述,謝韞腦中突然跳出來一個名字,他忍不住脫口而出,“莫非此事的主謀是拓跋宏,他符合斯年你所的全部條件,他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陷害太子拓跋餘,他造成郡主死亡的假象是因為他需要成為一個受害者,這樣他就有足夠的理由和我大梁聯手向太子拓跋餘叫板,甚至逼拓跋餘讓出太子之位。”
“謝兄,你的很有道理。但是,你們不覺得還有一個人也同樣附和這些條件嗎?”
“誰?”傅明月和謝韞同時發問。
“端靜郡主蕭錦繡的親哥哥蕭文武。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連他親妹妹和親遠嫁他都沒有在京城出現,是因為他一直在策劃這件驚大事,而且他確信自己會和妹妹團聚,所以他一定都不著急。他和他的手下早就等在沔陽,隻等郡主的依仗車駕進入他的埋伏圈。蕭文武嫁禍拓跋餘,多半是為了給足理由,讓拓跋宏去找拓跋餘的晦氣,以拓跋宏的脾氣,拓跋餘居然敢動他的未婚妻,那一定是準備好徹底翻臉,要來個你死我活了。這樣一來,北魏那邊忙著窩裏鬥,蕭文武不僅可以全身而退,還能夠和妹妹相聚,這個計劃簡直太完美!”蕭斯年語音冰冷,看得出他已是怒極,“蕭文武用那麼多人的命來換他妹妹一人的命,如此枉顧人命,理不容。好在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計劃的再好終有破綻。”
“斯年,你的分析推理固然非常合理,但是我們缺乏證據,所有這一切僅僅是我們的猜測罷了。而且我認為謝少卿和你兩人的推測都有一定的道理,我甚至在想,會不會是他們二人聯手一起計劃的呢?”傅明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