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彈:關於阿新的一些回憶(1 / 2)

“早料到了!無事獻殷情,你丫非奸即盜!”我彎起胳膊,雙目直射她,將酒咕嚕嚕灌進胃裏。

“勾引他一”話音未落,我一口酒噴到她臉上,咳喘著,“你你你再一遍。”

“我想知道他對我是不是真心的?”

“他怎麼你了,你要犧牲我?”

“我隻是覺得……”

“他把自己隱藏的很深?”

“兩個人在一起,”阿新盯著牆上的油畫,畫中是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並排而坐,看旭日東升,“最重要的是坦誠相待,不是嗎?”

“然後呢?”

“他從不願談論他的過去,包括家人,甚至是他自己。”

“你也不願談論,在不喝酒的情況下。”我拉高聲調。

“我對他一無所知。我越來越覺得,他有另一張臉。”

“猜忌是猜測的衍生品。”

“不是那回事。”她搖著頭,臉上浮現出深秋的霧靄,“根本不是那回事。”

“你,”我心探問,“是不是有什麼話,不便對我道一?”我混沌的腦子猛然轉醒,想起適才她就要錢一事的吞吐。

“跟你,我毫無保留。”

“我聽聽。”

“昨一”阿新停了下來,緊咬雙唇,陷入難言的沉默。啤酒大口大口灌入胃袋,她緩緩鬆動嘴角,“昨他,同事都有手表,唯獨他沒有。每次看時間,都得翻手機,很麻煩……”

這是個老江湖,深知直接索要會引起懷疑和反感。但我知道,阿新現在處於狂熱期,且第一次投入,棒打鴛鴦,不僅適得其反,沒準會重演和知了的不愉快。

“拿我當朋友麼?”

“你呢?”

“明跟他坦白,你比非洲流浪兒還需要救濟。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隱藏難處,”我追加道,阿新的眼睛浸著明顯的為難,“兩個人在一起,坦誠相待很重要,不是嗎?”

“他知道我哥要結婚了,需要一大筆資金。”她垂著眼瞼,“房子,彩禮……我媽已經跟我打過招呼了。”

“你幾個哥?”

阿新揚起臉看著我:“就一個啊。”

“不是假的麼?”

“這回是真的。”她的身子一垮,仿佛有一座山坐落在她頭上。

“明知房子彩禮壓著你,還要禮物。孫子夠可以!”

“哦,別這麼他。他並沒有張口。也許是我多心了。”

我冷哼:“送不送?”

“……我想知道,他對我真心否?”

蠢貨,對你真心,才不會讓你難上加難,隻會幫你分擔。但我不想打擊她。

“你知道,”阿新有點兒慌亂地,“這是我第一次為自己而活。我把他看得很重,可以比命還重。如果,如果他跟我在一起,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怕,我怕自己會……”

“你的忙我幫不上。”我斬釘截鐵。可憐的妮子像是要淪陷的節奏,長痛不如短痛。“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什麼?”她戰戰兢兢地問,眼睛裏透著害怕。

“送他一塊幾十塊的電子表,他的表情會告訴你,你在他心裏的位置。對了,我這一周都有空,知了也有。”

“你是他對我一?”氣球破裂般的聲音,自阿新的胸腔爆出。晶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是啊。我已經三十了,誰會稀罕半老徐娘呢。”

“我的朋友可沒有自卑貨一”

“我應該把精力轉移到工作上。你知道,前段時間,我的,我的一”阿新語無倫次,泫然流涕,“我的精神非常萎靡,總是搞砸,上頭已經對我很不滿。再這麼下去,我很快就會淪落為一個三十歲的失業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