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還真如景珊珊所,第二正當隊伍打算起程的時候,韋英就來邀請眾人去惡來峰做客,是自己父親的意思。
她不是孤身而來,身後卻帶來不少於百人,而且大多數人的手裏都持有強弩。
出門在外,往往客隨主便,這種又有禮又顯兵的邀請,根本容不得劉煜來反對。
景家商隊從善如流,但是鮮卑人卻是老大的不願意,劉煜也是看了出來,更何況他又何嚐不想早點到晉國呢。
“大哥,現在氣漸冷,山路難行。步度根傷勢剛有所緩解,若是加緊趕路,怕是影響傷情,不若走慢點,對步度根恢複有利。”
“二弟的也是,反正那事也不在於一時。”雖然已經結為兄弟,但是檀蒲依然沒有吐露見代成君的原因。
初雪一來,蜿蜒的山路上已漸鋪上了薄薄的積雪,四家合在一起的隊伍在雪後趕路,整個隊伍人馬眾多,又夾雜著大量馬車,雪路滑,速度卻是不快。
景珊珊和受傷的步度根都有專門的馬車,但是其他人多是牽馬而行。
“今年的冬來得早了些,必是一個凜冬啊。”檀蒲與劉煜並頭齊行。
這是劉煜第二次聽到凜冬的字眼,他記得第一次聽到的是草原魏陵的。
“大哥,草原上的冬應該更冷吧?”劉煜看到檀蒲很有心事,想必是想到什麼。
“冷,很冷。比這裏要冷的多,這裏現在隻是初雪,但草原上已經下了兩場雪了。”檀蒲猶豫了下,然後道。
“我們族內的撒滿今年的冬會跟八年前一樣的冷,我記得八年前,我們鮮卑部落凍死了近萬人。”
他到這裏,陷入了回憶,八年前那場白災,他印象太深刻了。不光是鮮卑人損失慘重,就是匈奴人也是損失大量的奴隸牛羊。
當時匈奴的右賢王領著各族大軍想攻破晉國的代郡,卻沒想被晉軍擊敗。
十九歲的檀蒲那時也是攻城隊伍的一員,他當時看到了一個比他還年輕的晉人少年舉著長刀,所向披靡。
那個少年彎弓射箭,竟然把右賢王躲落馬下,他也記住了那個少年死神般的眼神。
後來他的晉人老師告訴他,那個少年便是晉國的代成君時,他忽然心生懼意。
從回憶中蘇醒過來,他想到此次自己南下關係大鮮卑的生死存亡,眼神漸漸地變得堅定,心中默想希望代成君還是八年前的那個人。
檀蒲看著積雪想到了凜冬將至,但女生們見到群山白頭,想到的卻是另一番心思。
“我聽景二哥以前求學於董家門下,這等雪景,可有什麼詩句?”韋英笑著對景山道。
“我哪裏會什麼詩句啊?”景山苦笑一聲,自怨自艾道,“父親把景家商賈貨運之事交給我,我哪有什麼時間去學這些掉書袋的本領。”
“倒是聽韋姑娘言語文雅,看來是飽讀詩書的吧?”景山直接反駁了回去。
“哈哈,你這景二哥,太不地道了,不會寫詩還來擠兌我。”韋英笑罵道,“其實我還不是跟你一樣,三十六峰之間俗物纏身。”
“到寫詩,我倒想一個有詩才的人來,不是會是你們景家的女婿嗎?”韋英忽然出口道。
“英姐姐,你別提那人了,我又不喜歡他!”馬車裏的景珊珊露出一張臉來,憤憤地道。
“不會吧,堂堂世家的麒麟公子,太史榜上英傑,竟然還入不了珊珊的眼?”韋英很是奇怪,那人跟韋家不對付,所以她關注的很。
“智況那樣書生,也就是那些無知少女喜歡,寫幾句破詩就被迷得團團轉。”景珊珊似乎很來氣,“我喜歡的是那種上馬鎮軍,下馬安民,異族來犯時能挺身而出的大英雄大豪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