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個前台小姐鄙夷的眼神,她大概猜到了半分。“姐姐,麻煩您跟你們的經理說聲,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會來見我的。”她轉過身看了看靠牆的沙發,指了指沙發繼續對那個小姐說,“姐姐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坐在那裏等他。”
看著那位小姐不爽的表情,她突然心情大好。看那位小姐的樣子跟她年紀應該不相上下,被叫姐姐貌似有點不情願。
“那你坐會兒吧,我打個內線電話。”前台小姐給了楚憶家一個很官方的笑容後坐了下來撥通了電話,“經理,這裏有位小姐找您……說是您的救命恩人……啊?讓她上去?”前台小姐用懷疑的眼神瞟了一眼楚憶家,忙回應著電話裏的人,掛上電話走到楚憶家麵前伸出一個請的手勢,看來禮儀課上的還是不會特別差,“我們經理讓你到會賓室等下他,這邊請吧!”
態度轉變有點快……而且那個淩嘯怎麼會願意見他呢?還以為會有多難呢!其實楚憶家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起來。
坐在簡單卻不失雅致的會客室裏,楚憶家左顧右盼著,突然自己都懷疑起自己來的目的了。隻是單純的為了感謝他嗎?貌似有點牽強,可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回來的那麼堅決,連自己都感覺到驚訝。
站在大大的油畫麵前,女孩不住地感歎畫家的獨具匠心。延綿不斷的向日葵無聲而熱烈地綻放在陽光下,而在漫漫天地的葵花田遠處卻有著一個並不太顯眼的女孩子,她戴著一頂大簷的遮陽帽,與向日葵門朝著同一個方向,在一個小角落裏仰望著天空,嘴角的笑容跟著陽光一起燦爛……
楚憶家突然覺得那幅畫寓意著向往陽光。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這樣一個畫麵是那樣的熟悉,卻又那麼的陌生,像是裏麵的是自己,可是卻並是不是……
“你好!”
楚憶家聞聲轉過身來,是那個男人。他西裝革履,清爽的黑發,古銅色的肌膚,以及那雙俊逸的眸子。她不會認錯。楚憶家毫不猶疑地說了一聲:“謝謝你!”
淩嘯皺了下眉,輕笑了聲說:“謝我什麼?”
楚憶家不客氣的自行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說:“謝謝你批準我見你咯!當然,更重要的是謝謝你幫我保留了那棵香樟樹。”
“香樟樹?”淩嘯的眉頭挵得更高了,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又打量著眼前的女孩子。也許是眼前的女孩子沒有將秀發紮起來的緣故,也許是冬天了穿的衣服比夏天那時厚的緣故,也許是上了大學的女孩子少了一份青澀的緣故……他不認真看還真的沒有認出是那個倔強的女孩子。不覺失聲而笑,“那,為什麼自稱是我的救命恩人?”他還一直納悶著他這近三十個年頭來是誰救過他。
楚憶家笑而不答,看了看那幅油畫說:“這幅畫真美,你畫的?”
淩嘯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猜的。”楚憶家暗自偷笑,“我說我是你救命恩人也是我猜的。”
“這還能用的?”淩嘯被的無厘頭搞得哭笑不得。他看了表說:“差不多下班了,你可以請我去吃頓午飯,讓你好好謝謝我。”
“那也該是你請我啊!我是你救命恩人……”
淩嘯無奈地笑了笑:“好!行,救命恩人是吧?那走吧?”
兩人一見如故,像是兩個很熟的朋友一樣,在旁人看來像是他們兩早就認識一樣。其實他們隻見過一次麵,而且還不是一個怎麼愉快的見麵。
其實楚憶家說是淩嘯的救命恩人並不為過。在遇到楚憶家之前他因為沉溺於弟弟的死而萎靡不振,如果不是就自己的倔強,他也許還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頹唐,更沒有辦法走出昏暗,重新站起來。在後來的很多個夜晚,淩嘯就是這樣解釋楚憶家的話,也為自己莫名的悸動找個能夠說服自己的說法。
而楚憶家這麼說,隻不過是隨便找一個能夠讓淩嘯出現的方式而已。
三棵樹咖啡屋。
午後的陽光,悄悄地爬上了窗台,灑在窗邊靜坐的淩嘯頭上,那烏黑的微卷的發絲看上去更加發亮了。
他雙眼定定的看著店門口,等待著伊人如約而至,卻等來了一雙碧人。
姚辰璋聽完了楚憶家的描述,表情淡定從容,握住她的手加重了一分力道,拉著她走進了咖啡廳。
他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她。
站在陽光裏,微笑都會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