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華小區,蔣家別墅。
陽春三月總有最美的風景,午後的陽光格外愜意地撒在院子裏,白色的房子,白色的花,仿佛鍍了一層金色一般亮閃閃的。
楚憶家在高大的歐式鐵門外猶豫著,徘徊著走了幾步,終於還是沒能鼓起勇氣按響門鈴——畢竟上一次不歡而散也應該讓蔣家人對她失望了吧?除了蔣氏姐妹之外。
“小憶小姐?”
楚憶家正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楚憶家回頭望去,鐵門裏麵,劉伯正用試探的眼神看著自己,她隻好微笑著,露出禮貌的笑容來,她穿著一件碎花連衣裙,兩手抓著手提包,那樣子乖巧甜美,頓時讓劉伯有些許的晃神。
真的是太像了,宛如看到蔣歡媛近在咫尺……
劉伯打開了門,走出來,先是禮貌地對她微微鞠躬,“小憶小姐,我看了這麼久,就知道是你。”
“嗬嗬……可以不要這麼叫我嗎?叫我小憶就可以了……”楚憶家尷尬地笑著,被叫小姐,讓楚憶家覺得極為難為情,不說這一聲小姐是對她身為蔣歡媛的女兒的尊稱還好,若是另一個意思,倒是讓她厭惡的,當然劉伯固然是前一個原因才是。
劉伯和藹的一笑,說:“小憶小姐,果真是和歡媛小姐一樣,不喜歡這樣的尊卑之別,不過,我已經習慣了,希望小憶小姐不要介意……”
“我媽媽……”提到蔣歡媛的名字,楚憶家立馬來了興致,一雙大眼瞬間亮起來,“劉伯,可以和我說媽媽的故事嗎?”突然這麼提問,楚憶家也自知有些許唐突,又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啊!不好意思,如果你不願意,也沒關係的……”
“哪裏?怎麼會不願意呢?”劉伯愉快地一笑,輕鬆了起來,而不再那樣的謙卑,“走吧!去花園裏歇著,老爺夫人和老板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呢!幾個人一起去淩家做客了,估計要晚一些才回來的。”
“淩家啊……”此行的目的,連楚憶家自己都不明了,但是劉伯這麼一提,她倒是突然豁然開朗起來,即便是不能從蔣家人口中知道什麼,至少通過劉伯,甚至是淩嘯,或許也能知道些東西不是嗎?
“嗯,那我就進去等他們回來吧!順便還能聽劉伯說一說媽媽以前的事兒呢!”楚憶家笑著說,一雙大眼睛靈力十足,讓劉伯再一次晃神,他慌忙讓了個位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楚憶家便率先往院子裏走去。
白色的房子在陽光下發著光,花園裏的花多為白色為主,白玫瑰、梔子花、白蘭……楚憶家在心裏默默地數著這裏的花的品種,卻發現自己並不能全都說得出名字來。
不遠處一個白玉蘭樹高達四米來高,看樣子種下的日子不短了……看著那棵玉蘭樹,楚憶家突然有一種移不開眼的感覺,似乎這樣一棵樹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此前來,都是匆匆而來,匆匆離去,亦或是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過多的風景。
劉伯輕輕地走到楚憶家身邊,輕聲笑了,說:“這棵樹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呢!”
“嗯?和我?”楚憶家詫異地回頭看著劉伯,隻見劉伯的眼中蕩漾著幸福的光澤,仿佛是在回憶一段美麗的愛情……
“是啊!那是你出生的那天,我親手種下的白玉蘭。”
楚憶家更加詫異了,劉伯卻陷入了自己那段難忘的回憶裏。
劉伯原名劉源,三十多年前,十三歲的孤兒劉源被蔣鬆收養,留在身邊幫忙處理一些瑣事,並和蔣歡媛成為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劉源甚至偷偷地愛慕者這個大小姐,然而卻從來沒有把愛說出口……
長大以後,蔣歡媛在大學認識了楚辭,並一心將自己的未來交給那個窮小子,劉源心裏嫉妒苦悶,卻還是默默地祝福著她……甚至在她的女兒出生的那天,特地種下了她最愛的玉蘭花樹苗,期盼著楚憶家可以像這棵樹一樣,健康快樂地茁壯成長,成為亭亭玉立的玉蘭花……
“劉伯種這棵樹……是因為媽媽嗎?”楚憶家忍不住打斷劉源的回憶,輕輕地走向玉蘭花,那一樹的白玉蘭似春雪般壓枝盛放,那純潔的極盡的白色,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楚憶家回過頭看著劉源,他正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眼神溫柔地看著那一樹的白玉蘭,聽到楚憶家這麼問,他也忍不住脫口而出:“是,她在我的眼裏,就如同那白玉蘭一般,純潔,美麗,高貴,卻又落落大方地沒有距離感……”
楚憶家詫異地看著劉源,心裏悄然湧上一股暖流,她想,這個男人曾經是愛媽媽的吧?他的愛一定也如這花一般,綻放得那樣熱烈,卻又那樣的安靜,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卻又溢出了無法掩藏的真心。
“嗯!劉伯,和我說說媽媽小時候的故事唄!”楚憶家走向不遠處的一個石桌,挑了一個可以欣賞玉蘭花的位置坐下來,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看著劉源。
劉源也走過去,先是臉頰微紅,很快又褪去了紅潮,娓娓道來,仿佛在講一個講了好多遍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