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個半月過去,楚憶家一行人,帶著戴萍玩遍了周邊的城市,因為戴萍身體狀況不佳,所以根本去不了太遠的地方。
最幸福的事情,莫過於陪親人一起,把能夠和朋友一起做的事,做一遍。
比如一起去旅行,一起去逛街,一起去吃一頓牛排。
這是楚憶家最想做的事情,同時她也這麼做了。
這半個月以來,她們似乎真的忘記了戴萍身患疾病,卻又明明發現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熬不住疲憊。
而與此同時,姚辰璋卻在水生火熱的輿論聲中熬過了這半個月,他也已經人間蒸發了一般,他本以為這麼做會引起楚憶家的注意,沒想到的是,她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有……
人們之間的情分,真的連句問候都不能了嗎?
月夜,星辰律師事務所安靜無聲。姚辰璋獨自坐在辦公室裏,他沒有開燈,他安靜地看著窗外的皎潔月色,他的心,卻一點夜晚的寧靜都沒有。總感覺什麼事情在心裏頭燒的慌。
突然,燈光亮堂起來,是陶蘭。
她高跟鞋的聲音撞擊地麵,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聽著,竟如此讓人心慌。
“你來做什麼?”姚辰璋蹙起眉頭,十分的不悅。
陶蘭徑直走到姚辰璋麵前,把一個優盤遞給他。
“消沉了這麼久了,該接案子了吧?”
“沒心情。”
他現在的生活,是他想要的嗎?不,並不是的。一點也不是!
“看看吧!也許,你會感興趣的。”陶蘭把優盤擱在了桌上,臨走前說道,“既然你要沉淪,何不一直沉淪下去!”
陶蘭走後,姚辰璋看著那個優盤,沉默了許久,終於,還是拿了起來,插進了USB插孔。
他打開裏麵一個“七月份案件”文件夾,隻見裏麵隻有一個文檔,文檔命名為“XX告司法廳廳長陶毅受賄一案”。
司法廳廳長……陶毅?
陶蘭的父親。
姚辰璋恍然大悟,難怪陶蘭自己不敢接手,而移交給他。
姚辰璋認真看了案情,其實這個官司不複雜,一個基層人員三番兩次請求陶毅幫忙把自己的親戚弄進司法廳,每次都拎著一大堆的禮物,甚至一次比一次的禮物貴重,而恰巧一個新聞記者拍到了這樣的照片,並一舉揭發了事情,公安機關對這件事進行了徹查,而陶毅竟對那人三番兩次送禮的事實供認不諱。
然而,陶蘭整理了一些證據,條條都可以證明確有賄賂之事,但並無受賄之實。
陶毅,真的如此光明磊落,清政廉明?姚辰璋表示些許的懷疑,想到上次並不掉檔次的一次飯局,他便可以想象陶毅轉過身之後的黑暗麵!
第二天一早,姚辰璋突然精神煥發地找來幾個律師開會。
所有人都正襟危坐,都想知道他們的大律師突然精神頭如此好是何故。
姚辰璋翻閱著剛打印出來的資料,抬頭看了眼所有人,他們都把眼神集中在他身上,他麵無表情地掃了大家一眼,厲聲說道:“都到齊了吧?到齊了,就把各自手頭的一些事,彙報一下。”
所有人麵麵相覬,這個月,因為姚辰璋為吳局辯護的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麼案子找上門了……手頭還能有什麼事做啊?一些實在耐不住清閑的律師,都辭職不幹了,搞得名聲臭,以後該怎麼在律界混呀!
姚辰璋見大家都不說話,無奈的點點頭,“都沒事做是吧?很好,那我來說。”
“接下去,不管什麼單子找上門,通通都接,哪怕是一些平日裏橫行霸道蠻狠欺詐消費者的商家,也接!能夠打贏表麵一看就會輸的案子的律所,才是最強的律所!”
“什麼?”所有人都驚呆了,姚辰璋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如此破釜沉舟的重振旗鼓的法子,虧他想的出來!這是要死馬當活馬醫,破罐子破摔了呀!
“好,現在,我手頭有兩個案子,我把工作分配一下。”姚辰璋見大家反響還“不錯”,是他想要的效果,於是繼續說,“首先是司法廳廳長陶毅的案子,阿倫,你幫我去搜集一下對方所掌握的證據,小方,你作為阿倫的助理,好好配合他,多翻翻發條,找出破解證據的方法,記住,這不是找漏洞,這是對症下藥!”
“另外,我這裏還有一個經濟案,恒信建材工廠工人在施工時,因為安全設施簡陋的問題,導致大腿骨多處骨折,向公司索賠醫療費30萬元,但恒信高層以其沒有自我安全防範意識,未戴安全帽為由,拒絕賠償費用,並表示當初勞動合同已明確規定因工人自身問題導致的傷病,蓋不由公司負任何責任!”
頓時會議室裏議論紛紛,這明明就是一條霸王條款嘛!怎麼能算數?
姚辰璋將合同置於桌麵,“pia”一聲悶響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接下去,不要把自己當做一個正義之士,因為不是每個人都是漫威電影裏的救星,作為以盈利為目的的律師事務所,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清楚,我們除了為客戶打贏官司,還有就是賺回額度不小的傭金,否則,你們以為我憑幾個月的能耐,如何走到這一步?”
會議室裏,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