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嘯獨自驅車,以最快的速度,風馳電掣地在馬路上飛奔,巧妙地奪過了一輛又一輛的車子,甚至闖了不知道幾個紅燈,他的心太亂了,他需要用一個方式發泄一下自己。
不知道飆了多久的車,淩嘯的車子“唰”一聲停在了海岸線上,綿延不絕的海灣,在風中波瀾不驚,而淩嘯的心卻跟著風輕輕地顫抖。
他的眸底隱藏著悲痛交加的情緒,難以平複。他掏出煙盒,拿出了一支煙點上,風輕輕地吹過,吹起了淩嘯的衣角,卻怎麼也無法撫平心裏的褶皺。
淩嘯掏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沉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想辦法,不要讓姚辰璋出來!”
電話掛斷,空氣裏又恢複了安靜。
遙遠的海岸線,幾隻海鷗孤獨的飛過,他似乎看到的是自己在獨自飛翔。
這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倪美娜。
“什麼事……好,我一會兒就回去。”
淩嘯本想將煙頭隨手丟在沙灘上,突然想起了上一次和楚憶家一起來海邊,她也這麼做,記憶中她撿起煙蒂走向了不遠處的一個垃圾桶裏,緊接著拍了拍手走到了淩嘯的身邊。
然後她說:“吸煙有害健康,危害了自己,又來危害環境,淩總不覺得這是很失身份的事兒嗎?”
楚憶家眯眼淺笑。
時光仿佛都突然安靜了下來。
淩嘯的唇邊輕輕地揚起了一抹笑意,然後將煙頭丟進了附近的垃圾桶裏,然後開車離開。
倪美娜本來一直都駐守在江寧的分公司裏,這次特地找了個借口來到了清遠的總公司,剛巧江寧那邊有個合同急需淩嘯簽字,而她也急切地想要見到淩嘯,證實姚辰璋前一晚所說的話,隻不過是他的猜測!她才不會相信淩嘯那麼壞!
然而他剛到清遠嘯天大廈,聽到的第一件事居然是——“你聽說了嗎?董事長被送去了醫院,傷得挺嚴重的!”
“早就聽說了!一大早傳遍公司了!”
“這麼大的事情,新聞早報道了好嗎?”
“……”
這是怎麼回事?
倪美娜嚇了一跳,趕忙抓了一個女同事過來細問。
經過一番了解之後,她才知道姚辰璋在淩嘯家裏所發生的事情,她本能地想要去看守所看看姚辰璋,但是她還是先跑去了醫院,果然淩天成正在手術室裏輸血!
門外站著了一堆的人,老管家,楊桃,還有淩天成的秘書,以及幾個平日裏照顧楊桃的女孩。
“幹爹……”淩嘯是倪美娜父親的幹兒子,按理說倪美娜並不是叫淩天成幹爹的,但是小時候不懂事叫習慣了。
倪美娜隔著門口的小窗,極力地往裏麵張望,這才想起來淩嘯怎麼不在?她趕緊地給淩嘯打了個電話,她都趕到了醫院,而他這個做兒子的,怎麼就不在病房門口呢?
不一會兒淩嘯趕到了醫院,淩天成的手術也已經結束,他被送到了最高級的病房裏,家屬們紛紛跟著一堆的護士而去。
“嘯寶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間就……”倪美娜想要在說什麼,卻發現淩嘯的眼神是那樣的狠辣,並且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說話。
“我父親還活著!”他說完便徑直往醫生辦公室而去。
她也沒說他父親死了啊!
莫名其妙!
倪美娜雖然心有怨言,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但是還是一言不發地跟在了淩嘯的身後。
淩嘯一道醫生的辦公室門口,不由分說地推開了門,裏麵坐著包括蔣雨航在內的許多醫生,顯然他們似乎正在討論某個病人的情況,但淩嘯並沒有多留意,三步並作兩步徑直走到了蔣雨航的身邊,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
“給我爸開一個重傷不可複原的證明。”淩嘯的聲音輕而有力地在值班室裏想起。
“什麼?”
倪美娜不可思議地看著淩嘯,手不自覺地伸進了外套口袋裏……
除了倪美娜,在場所有的醫生一樣都是疑惑不解地看著淩嘯。
“聽不懂嗎?我要你開一張我爸重傷無法康複的傷殘證明!越重越好!”當著所有醫生的麵,淩嘯沉聲低吼說道。
蔣雨航掃了一圈在場的醫生,尷尬的笑了笑,連他帶著淩嘯一起拖過了淩嘯坐著的那張轉椅,在淩嘯耳邊輕聲說道:“不要激動,你看,你爸剛做完手術,怎麼就不能康複了?你這不是在詛咒你父親嗎?”
“我要告姚辰璋,我要讓他在監獄裏蹲個十年八載的!”故意傷害致人重傷者將判三到十年有期徒刑,按傷殘程度來看,要讓姚辰璋在監獄裏呆久點的話,非得讓父親的傷顯得嚴重些才是。
倪美娜揣在口袋裏的手緊緊地握著裏麵那根錄音筆……然而淩嘯所說的話卻一句一句打在了她的心底,仿佛每一句都在告訴她,看吧!姚辰璋所說的一切屬實。
可是她依舊不敢相信,她從小崇拜的嘯寶哥,居然是這麼心狠手辣小心眼的記仇之人!
“嘯寶,先不要這麼衝動……”為了不讓太多人聽到他們說話,蔣雨航拉著淩嘯來到了走廊的盡頭,倪美娜也不敢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