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記得蘇蕙曾經說過,嫁給陶蘭的爸爸,是她此生最無憾的事情。而陶毅也是如此,他這輩子,從來沒想過要愛第二個女人。
然而陶蘭改變了他這個想法,當陶蘭越長越大,他原來對她隻是對女兒的疼愛,慢慢地當他發現陶蘭和蘇蕙如此相似之後,漸漸地這種疼愛變得畸形,他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對她有著近乎變態的掠奪。
一晃二十年過去了,陶蘭突然對他說出了他一直以來不敢麵對的事實,是啊!他都對自己的“女兒”做了些什麼?
可是,他真的可以把“他的女兒”變成“他的女人”嗎?
陶蘭靠在車門上,許久許久也沒能讓自己的心變得平靜,她不明白她這一天晚上為什麼突然間對陶毅如此的暴躁,向來那個乖巧的陶蘭去哪兒了呢?
她還記得自己當年跟著媽媽來到陶毅身邊的時候,媽媽告訴她,叫陶叔叔,她便脆生生的跟著喊了一句陶叔叔,陶毅抱起她,用他有著胡渣的臉蹭著她細嫩的臉頰,那種感覺是她爸爸才會給她的感覺,於是她天真的對媽媽說她要陶叔叔做她的爸爸,陶毅便興致勃勃地纏著陶蘭喊他爸爸,這麼一喊,便是二十年……
她總是那樣的乖巧,順從,即使在她剛成年的時候,陶毅第一次碰她的身子,她也沒有拒絕,她甚至可以說是滿心期待的。甚至陶毅在官場上一些無能為力的時候,都是陶蘭大膽的遊戲在許多達官顯貴身邊,才讓陶毅一路順暢地往上爬……
很小的時候,小小的陶蘭,對帥氣的陶毅就有著奇妙的迷戀,直到長大了許多她才感覺到自己的這種心理是那樣的可怕,然而她和他似乎都已經陷入了這種危險關係中,並且越陷越深。
她們明明是可以相愛的吧?然而世俗將會對他們有怎樣的批判?明明是父女,怎麼可以相愛呢?
經曆了姚辰璋的感情創傷之後,陶蘭發現自己對待愛情有了更新的理解,不必去羨慕別人的愛情,因為那並不會成為自己的,不要卑怯於自己的愛情,因為那畢竟是自己的緣。
也許,她和陶毅這一段不知道是否能夠稱得上是愛情的情感,其實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緣分。
那是獨一無二的。
如果可以。
但,這似乎太難了。
陶蘭默默地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上車,默然的將陶毅咬在唇角的香煙丟出窗外。
“對不起,我似乎做錯了什麼,可能是我喝多了。”陶蘭的聲音淡漠疏遠,陶毅的眼眸閃過一絲光,最後黯淡下來。
陶毅安靜地啟動了車子,往他們的家而去。他們彼此一路上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彼此保持緘默也成了一種默契。
剛到小區樓下的時候,陶毅去停車,陶蘭站在樓梯口等待著。
陶毅來到樓梯口的時候,陶蘭正依靠在樓梯上,一副疲累的模樣。
“累了,就早點回去洗洗休息。”陶毅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徑直掠過陶蘭身邊往上走去,陶蘭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陶毅回頭看著陶蘭,驚訝地看著她:“怎麼了?”
“我……”
“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吧!”陶毅說完,掙脫陶蘭的手,徑直朝樓上走去。陶蘭趕忙跟上,心裏有著許多的話想要說,卻不知道怎麼說出口,隻好緊緊地跟在陶毅身後。
陶毅打開了房門,陶蘭緊跟進去,門一關上,她便抱住了陶毅的身軀,眼淚突然就跌落了下來。
陶蘭突然的舉措,嚇了陶毅一跳,他詫異的回頭看著陶蘭。
“我真的不想在做你的女兒了,我們結婚好不好?”
“……”陶毅訝異地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伸手想要解開陶蘭捆在自己腰間的手,然而她卻抱得更緊了。
“我是說真的,陶毅,其實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愛著你,你知道嗎?我原本以為那是一種不正常的情愫,但是現在的我開始明白,這才是我的真心,這才是我真正想要擁有的愛情。我愛你,陶毅。”
陶毅英俊的側臉在未開燈的客廳裏昏沉,他靜靜地聽著陶蘭的話,心裏卻是一陣又一陣的沉浮。
這是來自他愛的女人的告白,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去接受……
陶毅一把將陶蘭的手解開,走進了自己的臥室。
陶蘭獨自站在黑暗的客廳裏,眼淚再次決堤……
黑夜裏的淚光,猶如星空裏突然墜落的雨,將所有的星光都吞噬,隻剩下夜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