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白色的餐廳,薛海將早餐做好之後,正準備去房間叫柳飛飛吃飯,一抬頭,卻看到她正穿著他前一天新買的睡衣愣愣的站在那裏。
柳飛飛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他穿著一件藍色的小V領T恤,白色的休閑長褲,看上去是那樣幹淨清爽,而他臉上柔和的線條,更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昨晚看車差點撞了她的男人。
薛海不好意思地對柳飛飛點了點頭,打招呼:“早上好……”
柳飛飛直接拋出困擾著她的問題:“我的衣服?”不會是眼前這個男人給換的吧?
“哦,你不要誤會,你衣服是我讓隔壁的阿姨幫忙換的……就算要我幫你換,我估計我笨手笨腳的,也換不好。”薛海趕忙解釋,“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兒,醫院裏沒有空床位了,所以我就帶你回家來了……昨晚睡的還好吧?”
“還好。”柳飛飛淡淡的回應,“謝謝!”
“來,來吃飯吧!”薛海有些許的不知所措,柳飛飛顯得很冷淡,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溫柔,這讓本身就很少和女人接觸的薛海有幾多的不適應。
柳飛飛走過去,饑腸轆轆的她早就等著這句話了。一坐下來,她便對盤中的荷包蛋情有獨鍾,有多少個清晨,她每當醒來都有一個圍著圍裙的男人,捧著香噴噴的荷包蛋走到床前來誘惑她起床,有多少個夜晚,當她餓了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男人總是願意倦意十足地從床上爬起來,去廚房為她做她最愛吃的荷包蛋……
然而後來怎麼了?為什麼他們最後變成了現在這樣?
“滴答……”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薛海驚訝的看著從柳飛飛臉上滑落的淚滴,那一顆一顆珍貴的淚珠,輕輕地滑落,重重的砸在玻璃桌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柳飛飛自顧自吃著荷包蛋,然後繼續哭著,吃完了自己盤中的荷包蛋,她又伸手將薛海盤中的夾了過來……桌上除了荷包蛋,明明還有其他的食物,可她偏偏隻吃荷包蛋。
“還有荷包蛋嗎?”柳飛飛將薛海的荷包蛋也解決了,緊接著抬起淚眼婆娑的臉頰,看著一臉震驚的薛海。
薛海立刻起身:“馬上來!”
隻是薛海簡單的一句話,卻觸發了柳飛飛心中無限的傷痛。
多少個夜晚,當她撒著嬌說自己餓了,想吃荷包蛋,範偉恩就會特別狗腿地說:“好叻!客官稍等,馬上來!”
如今眼前這個她其實都不知道他是誰的男人,卻那樣殷切地照顧著她,而其實她們互不相欠,互不認識。
柳飛飛端起旁邊裝著白色牛奶的玻璃杯,咕嚕咕嚕地將牛奶喝盡,淚水卻源源不斷地滴落下來。
終於薛海又一次端起一盤荷包蛋出來,現在的荷包蛋足足有五個之多,薛海怕她餓,又隻吃荷包蛋,所以幹脆多煎了幾個。
誰知柳飛飛卻任性的一擦眼淚,盯著薛海說:“我吃飽了,我看你吃。”
“啊?”薛海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雖然會煎荷包蛋做早餐,但其實他吃一個就膩了!現在這是要一連吃五個啊?
“我就想看你吃啊!不行嗎?”
“好,你別急,我慢慢吃可以嗎?”
“嗯,要全部吃完。”
“好!”
薛海忍不住滲出了虛汗,這個女孩子看上去文靜乖巧的樣子,沒想到還會有這麼刁蠻任性的樣子。
但其實這些毛病,不都是範偉恩寵出來的嗎?
有好多時候,柳飛飛都會這樣和範偉恩賭氣,範偉恩為了討柳飛飛開心,當牛做馬毫無怨言,直到柳飛飛破涕為笑,他才會安心。
柳飛飛看著薛海吃著荷包蛋,看著看著,畫麵又模糊了開來……
範偉恩想要的是柳飛飛的全部呢?哪怕是她曾經迷戀過姚辰璋,他也還是不願意接受,他的愛,一向都是霸道自私的,隻是對待柳飛飛,他會花盡心思,用盡所有的溫柔。
範偉恩回到和柳飛飛的小屋,沒有看到柳飛飛,卻隻看到滿室的紊亂,他的心悶得揪疼。
他都做了些什麼呢?
他的心沒辦法出軌,便想著讓身體出軌。
最後他得到了什麼?
得到的隻是破爛不堪的小屋。
這個小屋,曾經上演了多少浪漫和幸福。
範偉恩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掏出電話想給柳飛飛打電話……卻又突然想起前一天離開的時候,他還曾甩了柳飛飛一個巴掌……他頓時自己給自己抽了一耳光,真是畜生!
他還記得好幾年前,那年高一,他們都還是新生,柳飛飛作為新生代表站在了他們班級的講台上演講,她溫聲細語,卻又鏗鏘有力,她的氣質是班上所有女生都比不了的。
他開始關注這個女生,注意她的一顰一笑,在意她的一舉一動,如果他知道了她不開心,他就會想盡辦法讓她開心,但他從來不過問她為什麼不開心,他隻想她忘掉不開心就好。
高考結束的時候,柳飛飛突然對他說:“填誌願的時候,我們填同一個城市吧?”
那時候,範偉恩高興地一蹦三尺高,發誓用一生去報答這個給了他太多驚喜的女孩子。
他們順利地在一起了,大三的時候,巴不得每時每秒都能夠在一起的他們,在外麵租了一個小公寓,開始了隻屬於兩人的幸福生活。
這樣的日子過得簡單而溫馨,卻在某個夜晚,他莫名的聽到了一聲細如蚊蠅的聲響——“辰璋……”
他後來開始變得神經質,他以為她變心了,他開始瘋狂地在意她接聽的每個電話,接收的每條短信,甚至翻看她所有的聊天記錄和日記。
然而這些載體竟都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因為對姚辰璋的執迷,柳飛飛一直都是放在心底的。
她不會讓任何人發現她的這些小秘密。
誰知,範偉恩卻再次在半夜裏,聽到了柳飛飛的呢喃,她說:“辰,我有個秘密要對你說……”